“我问你,”景胜仰回后座:“我刚才是不是对于知乐太凶了。” “……” 怼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您现在才后悔是不是有点来不及? 宋助理在心里叹气,嘴上说:“你对于知乐……” 景胜打断他,吓回去:“于知乐也是你能叫的?” “……您对于小姐是凶了些。” “啊……”景胜瞬间瘫回后座边角:“我就知道!但本来就要那么说的啊,不先摆好姿态怎么行,我怎么知道她那会突然冒出来,很讨人嫌知道吗?也不是,本来能见到她还很高兴,啊,我当时为什么没收住!” 男人开始悔恨不已地碎碎念:“虽然她对我也很凶,还很冷漠,可她毕竟是女人啊,我怎么能凶女人,我怎么能凶她呢。” 宋助噎了噎:“已经说了,能有什么办法,以后找机会再道歉吧。” “不行,这怎么行,”越想越过意不去,景胜一声令下:“掉头。” 宋助一惊:“???” “你怎么还在开啊!?”景胜窜上前去。 右边突然冒出来的脑袋,吓得宋助赶忙刹住了车,回头就说:“景总,现在回去干嘛?跟于小姐道歉么?就你刚才说过那些话,现在回去就是找揍。” 他举目望向前方:“还有他们,肯定要跟着,哪里像赔罪,像要重新杀回去打砸抢一样。” 三辆载着保镖的车,见主车停下,也依次靠到路边,耐心等候。 “不用,你让他们先走,我俩过去,我就回去悄悄看一眼,”景胜烦躁地揉着头发:“那群老头肯定都散了,我就想看看于知乐哭没哭。” “……”于小姐怎么看也不像会哭的人好吗? “不管,我要看。” “她也走了怎么办?”宋助提出假设。 “那就再回来。” “哎呀——景总啊——”助理很是为难。 “掉头,”景胜声音陡冷:“最后一遍。” “好……吧。”宋助着实想用头磕方向盘,以表无奈之情。 — 有夜幕遮掩,黑色的suv滑过小巷,重新停在了离徐镇长家不远的过道。 从车里看,徐家还亮着。 不过门灯已经灭了,显然已经送走所有客人。 “今天于知乐没走正门,肯定有个小门。”把下巴搁在窗沿上,景胜嘟囔道。 “是有个二门,我路过院子的时候看到过,在厨房边上。”职业病,每到一户人家,宋助都会马上观察和记住那间房子的户型与布置。 景胜推开车门,小声:“那我们走小门。” 宋助跟着下车,更小声:“说好了,只看一眼,不在就走,没哭也走。” “知道了!”不耐烦地,轻声轻气。 于是,两个黑影,蹑手蹑脚,来到徐家外墙拐角。 稍稍抬头,会发现厨房窗户仍有灯光,隐约传出水流声和碗筷敲击的响动。 接着,又看见了于知乐停在门边的机车。 景胜像发现了什么大宝藏:“我就说她还在!” — 于知乐当然还在。 三桌人留下的杯盘狼藉,还需要她们几个清洁和收尾。 把最后一摞小碗放回张叔的三轮车里,于知乐解开围裙,一手一个,提起厨房的垃圾袋,往小门走去。 刚踏出门槛,她就瞄到了一个倏地闪开的身影。 此刻正背对着她。 “谁!”于知乐警惕敏锐地问。 背影的主人停下来,有点儿无所适从。 于知乐驻足,显眼的着装,让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位貂蛮少爷。 后者也回过头,搓了两下额角,像个被教导主任抓到的逃课生一般局促,方才饭局上的嚣张劲,已经荡然无存。 片晌,他摸了摸外套,一脸疑惑:“诶?我手机呢?” 见于知乐一直望着他,抬手对她做了个“请便”的姿势,垂眼瞥地面,自言自语:“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回来找下手机。” 于知乐悄声呵了下,抬高垃圾袋,直接越过他。 刚才眼光还四处乱窜的景胜,立刻抬头,正视前方,望向女人的背脊,在与他逐渐拉开距离。 他脑子一热,也没多想,小跑过去,走在她身边问,殷勤说:“我帮你拎吧。” 手巴巴地伸过去,顺便还给自己找借口:“我这人吧,最见不得女人干重活了。” 于知乐斜扫他一眼,闪避的姿势已说明一切。 再次吃瘪,景胜咬牙,一直陪着她走到巷尾的垃圾房。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