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乐轻描淡写回:“那天我被我爸打了一巴掌。” 林有珩噤声数秒,再一次倚回去,把自己变成懒洋洋的听众:“你唱吧。” 指节覆上琴弦,于知乐开始弹奏,这首歌,有一个极为漫长缱绻的前奏。 好像在等着,等着那些密密麻麻,绒絮般的白雪,簌簌落满整个世界。 附近卡座上的人,听见旋律,纷纷扬头,往这边看。 有年幼的黄毛小男孩,咬住吸管,一眨不眨,盯着于知乐的方向。 这无疑是一支听上去忽快忽慢,颇为多变的曲子。 若不是知道歌词背后的他意,外人脑中所能想象的画面:应该是一个女孩,独自一人走在雪地里的长镜头。 她时而自在跳跃,时而背手徐行。 天地白皑皑,脸蛋红彤彤。 林有珩指节在椅子扶手上轻叩。 她凝视着于知乐,其实一开始,这个女孩子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觉得她和以前见过的,许多来试音的年轻人一样,浑身罩着一团火焰,是的,□□裸的、名为野心的火焰。他们急功近利的野心,很容易能灼到人,让她不舒服。 但,奇妙的是,于知乐抱住吉他的那一刻,这团火焰陡然敛了下去,她周身只剩一浮半透明水雾般的聚神与空灵。 她的精神,完全对音乐虔诚。 于知乐的声音也很特别,会让她想起一具罩着白纱的妙曼的女人酮体。她在舞动,肌肤上,不时会有诡谲变幻的刺青,若隐若现……也许有火红的玫瑰,又或者漆黑的星子。 “棉花一样柔软无暇的雪, 砂糖一样清脆响亮的雪, 白酒一样烂醉如泥的雪, 和你一样冰冷刺骨的雪呵—— 化了吧,就不会被我踩啦, 化作烟,变成云,就不会再有人踩到啦……嗒啦嗒啦嗒啦……” 一曲结束。 于知乐收声,回归明朗的世界。 隔壁桌有个大叔带头鼓掌,大赞好听。他的身边,约莫是他的小儿子吧,也跟着噼噼啪啪。 一时间,门外所有卡座上的客人,都向她致以掌声。 一个系着黑白围裙的女服务生放下托盘,笑眯眯地拍手。 于知乐含笑颔首,以示感激。 等到周围息声,林有珩撑回桌子,没有评论她的歌,反倒提起另一件事:“于小姐,不久前,我其实得到一个提醒,有关你的。” 于知乐望向她:“什么?” “景胜,你一定认识,”林有珩支住下巴:“他二叔是我发小,也是我上司,他和我说,” 林有珩微微一笑:“最好不要签那个叫于知乐的女孩子,小太子不允许。” “但我今天还是和你见了面。” “你懂我的意思吧。” “所以你和我说因为贫困,我还有些奇怪,你不是在和景小总交往么。” “后来我大概猜到了。” 说着话,林有珩眼睛里,很自然地流露出求贤若渴的情绪:“所以你今天为什么私底下找我?” 吉他还被于知乐横在腿上,她慢慢倾吐自己的诉求:“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来找你的事情,景胜他不知情,我暂时也不打算告诉他。如果你愿意签我,我只有一个请求——” 林有珩笑了:“怎么都这么爱提要求?难怪你和严安曾是一对。” “我不想和严安捆绑,我想单独出道。”于知乐的语气,毋庸置疑。 “嗯……”林有珩沉吟:“这件事,我得再考虑。我们公司目前非常想签下他,因为他势头正盛,顺水推舟最好不过,但我看他对你的事很执着。” 于知乐目光不移:“我可以等。” 林有珩:“等待或许很漫长,或者公司会直接舍弃你,毕竟你名不见经传。” 她没有漏出一丝迟疑:“没关系。” 林有珩弯弯眼角,给这次见面画上句点:“好吧。于小姐,你很迷人,尤其是唱歌的时候,如果你能够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