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着这个姿势几个小时,体力早已耗尽,他刚刚说出口的那句话,女孩多半是听不见的。 对面的女孩改用另一只手握紧了护栏,侧着身,一边警惕地盯着身后警察的动静,一边继续声嘶力竭地阐述着自己的立场和想法。 她完全沉浸在一种自我厌弃的灰色情绪之中,来回重复着绝望和伤心的话,丝毫没有注意到从对面大厦的围观人群中突然走出了一个披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帽子的人。 黑衣人慢慢地走到那个叫陈海鑫的男人的身后,身体前倾,语调轻柔地问: “你真想救她?” 陈海鑫回过头,表情奇怪地看了那人一眼,本以为对方是在故意调侃他,但对方的表情异常认真,竟然完全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你……你有办法?”他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理,表情阴晴不定地问。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机械地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你是不是真想救她?” “当然想!”这一次陈海鑫回答得异常坚决。 “你真有办法?”他又问。 “有!”那人的回答也异常地肯定。 “什么办法?”陈海鑫睁大了双眼,像看耶稣一样地望着他。 但他没想到的是,那人却突然跟他谈起了条件: “如果我能救她,你能为我做什么?” “啊?”陈海鑫眉毛一皱,突然间愣神了一秒,不过在一秒之后,他便万分肯定地回答道: “只要你能救她,让我做什么都行?” “真的?你真的准备好了?”那人同样皱了皱眉,仿佛有些不太相信。 “真的。” 陈海鑫点头如捣蒜。 随后,他看到那人的嘴角突然溢出了一抹微笑,那微笑的角度冷漠而诡异,像是死神的镰刀一样,挂满了血淋淋的残忍。 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看到黑衣人突然从宽大的黑色风衣里伸出了一只手,用力地推了一下他的后背。 他本来就跪在天台的最外沿,并且手脚早已麻痹不堪,在这用尽全力的一推之下,他的身体像不受控制的流星一样,直·挺·挺地朝前栽了下去。 在坠落地瞬间,他极力地回头一看,那只白·皙的手此刻正快速地缩回黑色的风衣之中,并且几乎同时,他看到那人从风衣里丢出了一个金闪闪的东西,随后黑衣人拉了拉帽檐,极为淡定地转身朝着惊恐前涌的人群逆向走去。 陈海鑫头脑空白地看着大厦不同楼层间的玻璃正以所未有的速度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下面围观人群的表情也越来越清楚,直到大厦正下方的大理石地面的纹理也变得清晰可见时,他突然看清了那个金闪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从形状上看,那是一个钟。 再确切点说,那是一个金色的闹钟。 闹钟的壳子是金色的,表盘像是玻璃的,做工看起来非常精致。 不过闹钟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他终于明白了状况,感到了恐惧,在触地前不到一秒的时间里,他忍不住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一声足以震彻灵魂的惨叫。 楼顶的黑衣人听到这声短促而响亮的惨叫声时,忍不住脚步一顿,同时表情遗憾地摇了下头。 “你不是说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你不是说为了救她,你能够放弃一切吗?” 黑衣人一个人走在空空荡荡的楼道里,一边走,一边忍不住面朝眼前虚无的黑暗质疑道: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