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四方安定,伺犴是威胁,大邺也是威胁。他何不看伺犴与大邺打的两败俱伤,再从中获利。” 从肃州赶来的夏将军,坐东第一个位置,则道:“可伺犴一旦从牙帐得了比悉齐的消息,怕是会直接离开疆域回牙帐。”夏将军接了殷胥的话,将他也拉入讨论之中。 康迦卫扫过贺拔庆元一眼,似乎对于端王的存在心有不满,却不想在贺拔庆元刚回来时候因为此事产生龃龉,只得道:“也未必,伺犴本就是颉利可汗病重之时出征,他完全可以让比悉齐动手,我觉得他虽不会与三州一线先交战——” 众人再度讨论起来。殷胥却没开口,他惊异于贺拔庆元与三州一线消息的灵通,这显然比长安城内快出不知多少步去。而且将领的经验也显得尤为重要,他们几人寥寥几语,或推测或凭见识分析,绝大部分都与殷胥艰难得到的消息一致。这种扎根在一片土地般的将领,才是真的能打胜仗的将士,而如今其中翘楚的尉迟一支已经几乎不在了。 他心中自有打算,听着这些将士的安排,显然贺拔庆元选择了要在正面战场率先出手,将伺犴部队击散后,派三分之一的兵力埋伏在伺犴后方,关注着突厥境内的动作。 贺拔庆元作为主帅,显然考虑的更多。去年冻灾后虽有税收与种植季度的改革,但第一批税收怕是今年未必能如预期收上来,军备在去年减少后怕是要再减一年,若不趁突厥马最肥时,将他们精兵最强壮的马匹抢来,怕是冬日里连凉州中军的精兵都分不到一人二马了。 而且代北军中显然心中有怨气,对于边关战士而言,或许唯一将这种对于朝廷的怨怒朝外宣泄出去的正当方法,便是迎头一场胜仗。若是贺拔公选择投机取巧的办法、或者是伺犴就在边境却按兵不动,或许在从去年入冬开始就经历突袭、冻灾、削减开支、将领被杀一系列恶事的凉州大营,就先内部炸开来。 殷胥对于打仗并无太多经验,崔季明也还是个没带过兵的少年,侧耳听得认真,他无人可问,也决定相信贺拔公的判断。 这场关于战役具体行进打法的讨论一直到了午后,殷胥是求知若渴般的跪坐在那里记住他们的策略,甚至站起身来和其他几位将军一并站在石台边。 旁听一群经验丰富的老将在争论,他学到的东西远远超出他自己的想象。本来计划中他想到的部分战役的策略,在这些人大胆细心的考虑面前,像是小孩儿的过家家。 殷胥前世登基后,边关连年战役,大型的会战甚至曾经在北部边关就能在三个重镇同时展开,他接收过如雪花般纷沓至来的军报,与三司使讨论过民户粮草运送成本与军力的比例,亲自计算过一座外军大营的军备支出细项。 他以为自己很了解了,然而身居高堂之上,与现在挤在汗臭的主帐内和其他将军争论则是两个世界。 崔季明心都痒痒,她去年春天的时候,还能坐在帐内随意插嘴,如今却偷鸡摸狗的压低帽檐,听他们手划过石台的沟壑山丘,讨论着伺犴这些年用兵的习惯,也总想问几句说几句。 在计划几处商定的差不多之后,这次商谈也就此结束,诸位将军退出去,崔季明也起身等着殷胥,却听到贺拔庆元道:“端王殿下,请留步。” 第100章 殷胥转过头去,却看到贺拔庆元挥手让他几位副将亲信也离开,他点了点头,对崔季明道:“去外头等我。” 崔季明好奇的不得了,但她却感受道贺拔庆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顿时有些心虚。耐冬知道她看不清,先走一步,让她跟在他背后。 两人站在门外,凉州的夏,夜晚来的很晚,天是灰蓝色,三州一线的诸位将军还未散去,拎着灯笼各自相谈,有的是叙旧,有的是在探讨,唯有两位的声音传入崔季明耳中,让她忍不住偏头。 那声音一听便知是腿毛如钢针的康迦卫和好脾气的腹黑中年型男夏将军。 此刻老夏又摆出他那雷打不动的软绵绵笑容,道:“哎,老康,你说你在这儿跟我吼什么,当初可是你非要把那小子要走的,如今又想塞回来给我可不行。” 康迦卫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当时可就只是让他给我耍了一套刀法,我哪里知道他是那么个缺心少肺的,后来我才听说是徐录那老头的孙子,他孙子我又不好往死里揍,但他简直就是脑子缺根弦!我不信你不知道!你早就烦得慌了,又是崔三带来的,怕他哪次来凉州再来问,所以才千方百计塞给我吧!” 夏辰是从三郎第一天将徐策那小子塞过来就头疼,他位置虽高,可崔三就像是老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