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这时候拿着筷子敲了敲饭碗:“我要吃虾!” 殷胥连忙收回手来,反对她训道:“不要用筷子敲碗!这样不好。我给你剥就是了。” 崔季明简直就成了脖子以下高位截瘫,撒了手往他臂弯里一摊,殷胥背直的堪比一张带靠背的椅子,她两只手就搭在他膝头只要负责张口吃就好了。 也就喂她的空档,殷胥也早就不跟她讲究分餐了,自己也跟着吃几口,权当是一顿饭囫囵解决了。 她困得不行,吃饱了说着不睡不睡,一会儿几乎翻身就挂在他脖子上睡着了。外头人瞧见平日里背着手笑的风流倜傥的崔季明,此刻额头抵在他脖颈上蜷在他臂弯里昏睡,大抵要惊掉了下巴。殷胥不忍心吵醒她,对外说自己头痛有些累了,说自己要歇一会儿,也没敢乱动,抱着她睡了一会儿。 崔季明真睡熟了还是相当的压秤的,殷胥就撑着她还不敢往后倒,崔季明还拳打脚踢的打着小呼噜,痛苦程度简直堪比他自己被搞了一夜…… 不过痛苦的也只有殷胥一人。平日里若是有大事发生,午间也不过给半个时辰让诸位大臣休息,甚至连饭食都是放在廊下,一群高官坐在矮凳上用过的,顶多再加个去更衣的时间,就要着急忙慌的回来。这样的高压政策把一群高官压的都够惨的。 俱泰或崔南邦这类还能跟殷胥多说几句闲话的大臣也偶尔倡议过这件事,殷胥却道:“他们宫禁之后绝大多数就回家了,朕还要在这里忙到半夜。朝廷这个关头,天下这个态势,一个个都想着喝茶斗鸟了么?朕把俸禄提了一倍多,累些又如何,我说过不让他们回家了么?我占用过几次旬假?谁不愿意干谁就不用再来了,这活计天底下有的是不输于他们才能的人愿意干。” 以至于今日见殷胥偷个懒,午间放了一个多时辰,诸位大臣都开始惶恐的觉得,是这事儿把圣人都给愁病了。 到了下午,书房已经挤满了人,凳子已经摆不下了,崔季明也不再成为倚在榻上的特例,因为连带着刘原阳等人都没地儿坐,一个个风尘仆仆的大老爷们都挤到榻上来。 刘原阳不知外头殷胥跟崔季明的传言,看着崔季明扶着腰还以为她连夜奔波骑马累的,老有一种把她当小时候看待的感觉,还特别关怀道:“要不你趴刘叔肩上一会儿?” 崔季明:“……叔啊,我都比你还高了。还当我是小时候让你背么?现在我要是再跳到你背上,你那老腰都未必受得住。” 午后的议论中,户部还整理了对于南周现有人口和可用兵力的预估,大批氏族庇护下的隐藏户口,没有完全废止的奴隶部曲制度,使得南周民户很难预测。南周反叛后内部经历许多次内战,曾经南周皇帝占据的地区少战事而富庶,人口自然也会比较多。 而如江南、岭南一带,则因为战乱甚至发生了汉人屠汉人城的事情,市易人肉,人数锐减。就像是曾经埋葬几千将士尸骨的郓州一般,被血染黑的南周土地也被车马夯平,被抛至田野的刀枪长满藤蔓。人们对于苦痛的忘却和实际上断臂残肢的皮肉愈合一样快--百姓继续背起箩筐和柴火开始了劳作的生活。 俱泰带着户部两个侍郎,粗略的统计南周的人口,以及如今恢复军户制度下的南周到底能凑出兵力。殷胥记着数字,脑子里却在想:虽说历代皇帝说大政在民,水能载舟,说白了也不过是因为赋税、军力都要靠民,意识到民众养着上层的利益关系,绝大多数的名句也不过只是想表达民有生路,国有进路罢了。说是不能把民众当蝼蚁草芥去榨干杀戮,但前朝历代,绝大多数朝臣帝王总觉得他们确实麻木无知如草芥。 但从殷胥这些年经历的战事而言,总是想,百姓的麻木是他们可以这样高高在上评论的么? 他若是经历过屠城,若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又不想死,除了麻木又有什么办法?麻木是活下去的最好办法,一代代人正靠着麻木的良药,才能愈合了血肉的伤口,空落落的活下去。 更何况他听不少年轻朝臣,恨恨的说起来南周的百姓不知家国,无动于衷的生活在南周,更觉得有些想笑。凭什么要求一群连生活都做不到的人头上挂着家国大义,人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