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圣人两手捂着脸,无声的躬身坐在床边,肩膀细微的颤抖着,她想了想,道:“麻烦圣人帮忙喂药吧,我要去准备换的敷药。” 殷胥没抬脸,点了点头。 喂药有专门给病人的靠枕和撬开口舌的器具,殷胥有点笨拙却也做事够细致,柳娘又过来换了一次药。当崔季明醒过来的时候,正是殷胥驳了要议事的众人,独自陪她一会儿却累的睡过去的时候。 她睁开了眼,费力的抬起左手揉了揉眼睛。 他一只手垂下来,从袖口露出指尖来,肩膀有些歪斜。她也不想叫他,就这样望着他后颈好一会儿,看的她都发困了。殷胥穿的外衣最外层是缎料的,有些滑,也是他太困了,整个人从椅背侧面慢慢就要滑下去了,崔季明这才清了清嗓子,哑着道:“阿九。” 殷胥一个激灵醒过来,扶着椅背茫茫然回过头来。 崔季明嘴唇都要裂了,却仍然扯开嘴努力笑了笑。 一霎那殷胥面上无数心酸恼怒无可奈何都流露出来,他坐着睡麻了腿,跟让人打了似的扶着凳子拖着腿走过来。 崔季明傻笑。 殷胥一巴掌摁在了她脑门上,她一下子闭上眼睛还以为真要挨揍,一会儿才听到嗓子也沙哑的殷胥道:“不行,我试不出你的体温来。” 崔季明偷偷睁开眼来:“我觉得我挺好的。” 殷胥气不过,难得蹦脏字:“好个屁!” 他要抽回手,崔季明连忙将一边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他手腕:“别走别走,凉凉的舒服。” 毕竟这里没法弄冰来,前两天倒是用溪水沾湿的巾子来给她降温过,殷胥听她这样说,自然也没有把手拿开。 殷胥道:“我听闻是言玉的一个手下伤的你?他是想让你去给他陪葬么?若是他这样做,也别怪我找到他的尸首,将他挫骨扬灰了!” 崔季明嗓子疼的厉害,却也道:“那谢姑原来是龙众的人,好几年前就看我不顺眼了,是我大意了,以为自己穿了铠甲绝不可能会输,却不料是杀了她却也遭了黑手。” 殷胥没有多说,显然不可能认为这事儿怪崔季明大意。 殷胥垂下眼来,其实没见面的时间也并不太久,可崔季明卧病几天就让他有些认不出了,他道:“这事儿你居然还想瞒我是么?你这是什么心态,就觉得我傻到连你身上添了这样一道伤疤,连你昏迷几日都能不知道是么?” 说起这个来,崔季明心虚了:“没……我没有不想让你知晓啊,我、我是怕事情闹大了。啊,话说建康怎样了?” 殷胥换了一只手,给她冰一冰额头,道:“你就想想你自己得了,外头用不着你管。”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脱了外衣躺进来。 这才解开外衣,崔季明拿胳膊捂住胸口,往后一仰:“你干什么!你丫能不能别那么禽兽,我他妈还带着伤呢,你是觉得趁着我受伤,好不容易能压我一回了是不是!” 殷胥气的直翻白眼:“你脑子里就这么想我的!” 崔季明急:“你满脸写的都是‘艹了才解气’几个字,那你要我怎么想!” 殷胥穿着单衣掀开一点被子,躺到这简陋的绝不舒服的床铺上来,道:“……给你降温。” 崔季明其实被褥里头只裹了一件堪堪盖的过屁股的白色长衣,散散的系着绳带,里头连个亵裤都没有。她居然面露一点点失望之色,动了两下要给殷胥让位置,却牵扯到伤口,疼的喘了一口气。 殷胥连忙道:“你别动了。” 他盖上被子,离着崔季明还隔有一小段距离,手却还在被褥里捣鼓。 崔季明斜眼:“你干嘛,你是要脱裤子么。你要是脱裤子可就不凉了。” 殷胥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轻轻靠过去,抓着她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