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前阵子临城朝家的少爷离家出走了。” “那又怎么了,现在这些有钱人家少爷,闲了就离家出走,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前阵子那位少爷又被人给找回来了,正好就在那硫州城里。” “那位小少爷难道跟牧棠有什么关系?” “关系倒是没有,不过听说他们启程回去的时候,正好就撞上了不少江湖人士来硫州,硫州城里乱得很,那位小少爷好像就是这么趁乱被人给劫走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呢。” “朝家是什么人,他们少爷现在出事了,将来的日子恐怕要更乱了。” 谢初语脚步站定在原地,终于未曾再挪动半步,她将方才那群人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个清清楚楚,神情变幻莫测,比方才听那几人说起牧棠时的神情还要沉了几分。不知是过了多久,就在那群人说完话将要打算离开的时候,谢初语才终于如同回过神来一般,快步来到那几人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道:“抱歉,能向几位打听一件事么?” “怎么了?”方才交谈的那几人不禁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谢初语。 谢初语直视众人,低沉着声音道:“请问几位可知道,那位朝家少爷是在哪里出事的?” ☆、第十五章 谢初语打听好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后,便谢过那几人独自回到了房间当中。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谢初语分明已经独自一人许多年,从未有过孤独的感觉,但如今不过与朝颜一道赶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知为何此时再回到独身一人,便觉出了几分无趣的感觉。 她站在屋中往窗外看去,此时已是午后,阳光颇有些刺眼,下方的花圃内繁华尽开,彩蝶纷飞,空气中的微沉浮动在阳光之下,端的是静谧而美好。 看着这一幕,谢初语不禁想,若是那个浑身都是麻烦的朝家二少爷在这里,肯定又要忍不住吟诗作画了。 谢初语想到此处,不觉又是一怔。 朝颜在她的脑中,竟有几分阴魂不散的意味。 谢初语神情复杂,合上窗户,隔绝了这墙角一隅的美景,也隔绝了自窗外透入屋中的阳光。 依旧是白天,但门窗合上之后,屋中却透出了几分沉暗,谢初语待在这片黑暗当中,不愿再去看外面的美景,也不愿再去想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她已经习惯了十年,不愿再有任何改变。她不禁又有些迁怒朝颜,若非他与自己同行了这样一段路,她也不会觉得如今四处都能够看到那人的影子。 看到沿途的景色,总会忍不住多看两眼,一个人喝茶,也总会点上一碟糕点放在一旁。 许多从前一个人的习惯,都在不知不觉间被改变了,而她却认为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朝颜所为她带来的改变,是一种她从前从未想过的改变。 朝颜原本不过是个被家中宠惯了的富家公子,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伺候着,吃着最好的山珍海味,穿最名贵的衣裳,吟诗作画惬意人生。她将朝颜带出来,两人过着她过习惯了的生活,吃的是馒头和冷硬的饼,住的是沿途的客栈,有时候甚至来不及找客栈,只能在深山野岭露宿。朝颜从未多说过一句,直到那天听朝颜讲天南海北的事情,讲他去过的地方,她才突然间想清楚,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的人。 他一路跟随着谢初语而行,他虽不说,但许多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更何况,她已经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去计较那么多,也没有时间再去与任何人纠缠。 所以她才选择让朝颜与朝家人一起回去,他回朝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否则纵然是她将朝颜带去了斩月峰,她也无暇再去管他,到那时他又要如何回去。 但她没有想到,她的选择却让朝颜陷入了危险。 朝颜失踪了,就在硫州城外,就在她刚离开硫州不久的时候,因为牧棠的事情而被人趁乱劫走,不知所踪。 所以这样说来,终究还是她连累了朝颜。 谢初语垂着眸子,看着桌上摆着的酒水,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欠着朝颜一场酒约。 斩月峰是江湖盛地,每年总有人在此比武,所以此地来往的江湖人自然也很多。来到斩月峰的人多了,这里的酒馆自然也出了名,许多人来到此地,而不知何时江湖中也形成了一个规矩,能够在斩月峰的酒馆里喝上一壶酒的,那便是一辈子的生死至交。 若是男女之间,那含义便更加难以言明了。 谢初语知晓朝颜大概不明白这一壶酒的含义,但她却十分清楚,所以她欠的这一壶酒,大概是永远没有办法还给朝颜了。 只是—— 纵然如此,她却仍旧无法放着朝颜不管。 思绪至此,谢初语轻轻咬唇,终于自座中站起身来,再次推开了房间的窗户。 窗户洞开,窗外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