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贺喜上车,又扶后赶来梁美凤,几句甜言,让梁美凤合不拢嘴。 赖斯载母女二人去客氏实业售楼处。 竟巧遇客晋炎,相较昨日骑马装,他今日正式许多,西装皮鞋大背头。 本埠冬季惯来湿冷,贺喜毛衣毛裙犹觉得凉,正想问他一声冷不冷,蓦地想起人家冬暖夏凉体格。 “客生。”梁美凤热情招呼。 客晋炎总算看清,梁美凤若是瘦些,跟贺喜站一块宛如姐妹花,年纪确实不大。 “客生今日不休息?”贺喜问。 赖斯趁机夸赞,“客总惯来勤勉,工作努力,又上进,日日不歇班,公司人人标榜楷模。” 客晋炎转头看他一眼。 赖斯闭嘴。 客晋炎要带她们看楼盘,梁美凤还未应声,贺喜先道,“太叨扰你时间了,我和阿妈自己看。”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梁美凤欢欣雀跃,再等她小囡大些,搞不好会是男朋友。 赖斯甚是欣慰。要早这样,前未婚妻也不会嫌他没情.趣劈腿,和野男人去智利游玩,结果遇海啸丧生,白让他背克妻黑锅。 事实上客晋炎只能给她们参考意见,毕竟贺大师的名号不是白喊,楼盘家居风水,贺喜看家本领。 有商有量,订下富康花园洋楼,距德贞女中不远,又方便梁美凤经营鱼铺。 “客生真不错。”梁美凤赞不绝口,鼓励女儿,“小囡加把劲,把他变阿妈金龟婿!” 贺喜想笑,“阿妈,我才十五,客生大我十一岁,做我阿叔差不离,别乱讲。” “客家大户,养兵千日,将来客生太太必当是船王孙女,塑胶大王爱女,再或港督侄女,绝非是鱼贩家小囡。” 梁美凤失落,“怪阿妈,阿妈若是汇丰银行董事...” 贺喜打断,“阿妈,没有若是。做人呢,最重要是知足,我们现在很好,我读书考大学,将来一样让阿妈过得好,无需做梦嫁豪门。” 贺喜说得透彻,梁美凤也非老懵懂,一时歇了金龟婿梦,欢喜拿洋楼请工匠装修。 ...... 开学前夕,贺喜去圣母玛利亚医院看望阿秀,心理治疗有效,她精神已好许多。贺喜陪她散步,听她讲已经联系到家人。 “阿爸阿妈以为我在南洋赚大钱。”阿秀眼眶发红,“如果不是渡轮出事故,我现在早成千人.操万人骑的妓.女。” “当初招工的人,你还记得长什么样?” 阿秀死捏拳,眼中带恨,“我听讲叫疍大,疍家族人,眉毛少半截,只要我再见到,一定认得!” “阿喜,我要报警,不能让再多人受害。” 细观她面相,贺喜轻声提醒,“事发地在港岛,港岛警司杜德尤是个阿差,疍大贩卖你们去地方又是印度,阿差的国家,即便报了警,没几多效。” 阿秀抚脸颊伤疤,泪流满面,“我受到的伤害,还有死去的那些姐妹,难道活该?” 贺喜心思沉重,没讲话。 从圣母玛利亚医院回家,有两个穿西装彪形大汉在等候,梁美凤惴惴倒茶,不敢讲一句话。 直到贺喜进门,面庞粗犷的男人上下打量贺喜,语带质问,“你就是贺大师?” 贺喜没看他,转安抚梁美凤,央求她做饭,“阿妈,我饿了。” 梁美凤去厨房做饭,不放心,频频伸脑袋偷看。 贺喜在凳上坐下,两手抱臂,神色冷淡,“两位有何贵干?” 面庞粗犷男人抬下巴,面露得意之色,“我们是杜警司保镖,杜警司搬家,喊你过去看家当摆放。” 不愧是港岛鼎鼎大名警司,保镖都这么趾高气昂。 尖嘴猴腮男人要客气些许,“贺大师,杜警司听讲您为旺角警署新建大楼化煞,大感兴趣,想请您去为他相风水。” 贺喜观两人面相,皆带煞气,两眉间灰黑之气盘绕不散,可见两人平日没少做伤天害理之事。 古人常讲凶神恶煞,并非无稽之谈。 寻常人,若是做了害人性命的事,被迫害的人在咽气之后将口中阴煞之气喷向害他的人,长此以往,那些穷凶极恶的人面上自然就带了凶煞。 贺喜本来不愿为杜德尤看风水,因为帮这种人会损害她修行,可想起和阿秀一样被卖到印度做妓的年轻女人,她突然想见识这位名震港岛的警司。 百闻不如一见,黑皮警司面带奸眼带邪,煞气逼人,且细观此人,印堂间竟带了死灰之气。 “你就是贺大师?”杜德尤眼里闪过轻慢。 又看跟在贺喜身后的两名保镖,视线落在面庞粗犷男人一瘸一拐腿上,皱眉,“怎么回事?” 面庞粗犷男人垂头,“讲来也怪,唐楼楼梯黑洞洞,没看清踩空崴了脚...” 杜德尤面露不耐之色,摆手让他们下去。 “贺大师,从哪开始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