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那头中气十足,“木头块再不给去,我让他自己带仔...” 她话音突然变小,“好了阿喜,不跟你讲,木头块回来了,他朝我走,又要噜苏...” 贺喜还未来得及道再见,那头已火急火燎挂下电话. 六月初八这天,晚七点之后,怡东酒店停车场内驶入无数名车,各色人等,名牌西装,簇新靓裙,相携进入酒店. 贺喜一身凤冠霞帔,头顶金饰由何家珠宝提供,几近纯金,压在头上极有分量. 客晋炎穿长袍马褂,他身姿颀长,马褂穿在身丝毫没有松塌累赘之感,俊美无量. 按本埠老习俗,要拜父母,敬茶水,祭祖,最后由阿公为贺喜正式在客氏族谱中添名,广而告之,贺喜从此被冠以夫姓. 这一天里,贺喜不停换衣换头饰,嘴角快笑僵. 何琼莲拉家嫂高明月来休息室,看贺喜改妆. 高明月还未与何孝泽摆酒,一时惴惴,“结婚好麻烦,那日去试婚纱,孝泽不过来看一眼,又匆匆离去.” “我二哥是这样啦,日日看报表,没点趣味.”到底一母同胞,何琼莲隐去半句没讲,自从和那女人分手,她二哥性情变了,变得沉默许多,再不像往日风趣幽默. 高明月不痴,多少能猜到,只是世家联姻,即便不是何孝泽,也会是其他世家子弟,终究跳不出这个圈. “女人都得经历这遭,现在不办,将来日日后悔,并且无限神往披婚纱.”何大小姐极有经验. 贺喜侧脸,任由妆容师为她耳垂镶上大颗红宝,笑道,“晋炎也是这样讲.” 他理由多多,十分笃定现在不摆酒,将来这件事会成为他们日日争吵导火索. 八点开席,内厅外间席开百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场面极为热闹. 贺喜一身巴利红洋裙,随在客晋炎身旁,挨桌敬酒. “老婆仔,不用喝太多.”客晋炎稍俯脸低语.落在旁人眼中,亲昵无比. 本埠人习惯见人下料,哪怕是豪门大户也不例外. 客氏电子利物浦上市之后,客家身价暴涨,成功挤进港地前三.客良镛娶儿媳,麦港督都要卖个薄面到场,其他人哪敢太过为难. 贺喜听他的,只象征性喝一点,唯有敬到麦港督,才卸下面具,“麦港督.” 她穿红色洋裙,灯光下极凸显明眸皓齿,俨如一朵娇艳欲滴玫瑰. 麦港督饮完杯中人头马,又拉她手,在手背上留下一吻,由衷夸赞,“大师今日格外靓.” 贺喜笑弯眼,“港督今日也格外帅.” 酒敬一圈,年纪稍长的开始离席,派对办在最后,只剩年轻人在闹. 舞池内音乐悠扬,人影双双,贺喜不会跳舞,客晋炎是不喜欢跳,两人极为默契坐一旁喝茶,看他们贴面相拥,翩翩起舞. 贺喜一手托腮,时不时朝身旁客晋炎笑. 昏黄灯光下,她殷红小嘴,眼睛弯起来好似会讲话.客晋炎心动,手抚上她膝盖摩挲,“阿喜...老婆仔...” 与贺喜浅酌相比,客晋炎酒喝不少,他脸颊泛红,眼神较往常浑浊,他低头,在她耳边悄声讲一句. 贺喜乜他,啐他一口. 周警卫过来,低声道,“港督请两位到偏厅一坐.” 两人对视一眼. 偏厅里除却麦港督,徐大师和伍宝山也在. “两位小友,请坐.”麦港督按铃招服务生沏茶. 他并未拐弯抹角,直接道,“本来今天是两位小友的喜日子,我不该打扰,但是事情急迫,不得不将两位找来.” 客晋炎正色,“港督只管讲.” 麦港督叹口气,脸色沉重,想讲,一时又不知从何处讲起. 徐大师性急,接过话,“是有人动了太.祖山.” 所谓太.祖山,并不是某个山的名称,而是龙脉的始发地,山高耸秀,据镇一方,是群龙所从出,像大陆的昆仑山,台湾的玉山,以及日本的富士山,都是太.祖山. 港地的太.祖山是大帽山,大帽山向东南伸展,经过城门和石梨贝两水塘,再起与九龙半岛的笔架山,笔架山又分出九条龙脉伸展至不同地方,九龙得名由此而来. 太.祖山被毁,俨如古树坏根,如果任由其发展,不久将来必定有天灾*发生. 伍宝山怒,“叼他老母,到底是哪个丧尽天良干的!” 徐大师摇头不语. 贺喜问,“港督是从哪里得知太.祖山被毁?” 徐大师和伍宝山对视一眼,具愕然.麦理浩一个番鬼,是哪里看出□□山被人动过? 麦港督干咳一声,面有尴尬,“警署有一支老差骨组成的风水勘察小组.” 客晋炎笑,他想提醒麦港督,警署第一诫是不惧鬼神,第二诫信奉科学.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