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脸颊发热,轻飘飘地被何绍礼拉上车。 “尧宝呢?”她懒洋洋地问。 何绍礼帮她系上安全带,他眼睛里有恶作剧的光辉,启动了车:“嘘,今晚咱俩放个假,就让他住在爸妈家。我已经跟胖子提前商量好了。” 盛夏晚风,炎热罩在整个背上。车里的音乐是鼓点和贝斯,带着微微的急躁刺激。 他们开车去了u大,把车停在西门熙熙攘攘的小吃街旁。因为临近暑假,旅客来大学观光的人太多,保安几乎都需要看每个人的身份证。 何绍礼掏出钱包,他问她:“你带身份证没有?” “没带,”江子燕瞥了他一眼,她微微笑了,“我不需要这个,你先进去等我。” 何绍礼站在校门口那棵需要几人合抱的粗树前等待,一分钟不到,江子燕果然混在几个白皮黑皮的留学生的堆里,说说笑笑的走进来,保安居然也没查她证件。 她辞别留学生,一眼看到何绍礼,心里也“哒”了声。 以前总觉得何绍礼像男大学生,因为他那脸仿佛比何智尧还小,日日混在那些老谋深算的职场人里,只显得英俊沉稳有余,全无逼迫感。但奇异的是,等何绍礼站在大学校园,他比起真正的大学生,整个人显出雄心万丈的磊落感。 江子燕不由想,他大学时候又是什么模样呢? “你不是说想回学校?”何绍礼顺理成章地牵起她的手。 他做事很有效率,她既然提出这要求,他就把她拐带过母校。 江子燕在路边走,很新鲜地看着路灯、飞扑的萤虫,巍峨的建筑楼和那些年轻大学生。 何绍礼自从毕业后,几乎也没回过母校。 他的爱情,他的孩子,他的女人,他眼前可能错时的一切,曾经都是在这里开始。眼前的u大,依旧那种黏着金粉的百年大学,有才华的大学生有很多,非常努力的大学生有很多,混日子的人当然也不少。各种无疾而终的感情,或是白首偕老的爱情,依旧轮番上演。 “我们去操场看看?”走到一个分叉路口,何绍礼问。 江子燕却摇摇头,她说:“我想先去教学楼。” 何绍礼脸色微沉,他站着不动,江子燕什么也没解释,凑过去吻了他脸一下,这才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何绍礼往前走,她想要去那教学楼。 自己曾经纵身跳下去的地方。 大学的暑假还没开始。八点多的教学楼,还有晚课。有的教室传来教师的授课声,空教室里则稀稀落落地坐着自习学生。他们在走廊里压着脚步走,路过不少直接饮水机,和欧美学校无异。 “这大学很有钱嘛。”江子燕赞叹一句。 何绍礼无声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原本,高层教学楼走廊才会安装不锈钢的安全防护栏。但应该感谢江子燕为母校留下了文化遗产,就在她决然跳楼后不久,u大和旁边几所大学,都火速地给二层三层的大大小小窗户安了防护栏。 如今,除了鸟类,任何人绝不能穿越教学楼的窗口飞奔自由。 “就是那里。”何绍礼隔着十多米就顿住脚步,他五味陈杂,并不情愿过去。 跳楼给江子燕留下的,是真实的身体疼痛,但留给何绍礼的是无法消散的伤痛回忆。 江子燕谅解他心情,她刚要自己走前去,何绍礼却又反手拽住她,力量极大,她几乎挣脱不开。他沉闷地说:“算了,我跟你一起。” 很普通的窗户,毫无设计感,往下望下去就是天台,扔满了大学生吃完零食后的五彩垃圾。教学楼走廊里没有装空调,气温虽然比外面凉爽,但偶尔还有夏日的骄气。 江子燕用掌心覆上那栏杆,微微闭上眼睛。她试着去想,然而脑海里什么都没有。意志明明很清醒,却什么都没想起来。 旁边的何绍礼看她出神的样子,他一言不发,也陷入回忆。 那天晚上吵架到底吵了什么? 江子燕盘问了他几次,美人计用了不少,何绍礼却总是不愿意细说,每次被她问急了,才挤出来一点真相。实际上,何绍礼的印象确实模糊,他清楚记得自己郁郁不乐的心情,清楚记得江子燕奇异发亮的目光,清楚记得虚空中那飘荡半空的粗糙窗帘布和一股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