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歌很简单,听一遍就会了。” 陆延说着给他起了个调,用‘啦’代替了歌词。 肖珩被他烦得不行,但还是拍拍孩子后背,跟着陆延起的那句调‘啦’了两声。 陆延玩音乐久了,对各式各样的声音都一种敏锐的观察力和自己都控制不了的记录癖。 他平时会习惯带着支录音笔,兴致来了就录点声音:比如下雨时候的雨声,车轮滚在泥泞地上的声音,喧嚣的菜市场摊贩的吆喝声。 肖珩虽然调不太准,但声音跟他这个人一样,冷淡且懒散。 陆延心里有点痒痒。 想录。 两个人在楼道里啦了半天,小孩该哭还是哭,甚至哭得更猛,这种强烈的对比显得他们两个人杵着跟俩大傻子一样:“……” 肖珩耐心告竭:“还啦?” “不啦了不啦了,”陆延放弃了,“他平时哭都有些什么原因?” 肖珩皱着眉头总结:“饿、困、不高兴……” 这时候,小孩哭完第二回 合又开始嘬奶嘴,小拳头放在胸前。 肖珩随口说的几个可能性,跟实际情况联系在一起,两个人一齐盯着小孩奶嘴上那个拉环说:“饿了?” 小孩儿眨眨眼,嘴里发出一声类似回应的砸砸声。 肖珩出门之前刚给他喂过一次奶,想着来回也不过两个多小时的功夫,没往这个情况上想,只当他是刚睡醒闹脾气。 要真是饿了,从下城区到市中心的车程时间也不短,总不能让孩子这样哭一路。 陆延问:“你带奶了吗。” “在车里。” 肖珩下楼去拿奶瓶的功夫,陆延在楼上抱着孩子烧热水。 陆延怎么也想不到为了补偿替课,结果怀里多了个嘬奶嘴的小孩儿,他叹口气,轻轻拍着小孩的后背说:“不哭啊,你哥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孩子他哥虽然哄孩子技术差劲,好在冲奶粉还算专业。手法娴熟,尤其在手背上试温度的那一下,就跟奶粉广告里播的差不多。 不过孩子他哥泡奶粉全程都集不耐烦和有耐心为一体,神奇得很,看上去一副“老子压根不想干这事”的态度,手上动作却依然放得很轻。 陆延把剩下的水倒出来:“哄孩子技术那么差,奶粉泡得倒还行,你家里没人照顾他吗?” 肖珩说:“有佣人。” 佣人这个词对下城区住户陆延来说实在太遥远。 当然他也想不到,就算有佣人,佣人对一个谁都不想要的私生子照顾起来也不会太上心,之前小孩喝普通奶粉过敏,喂了几天竟然也没人发现。 陆延看着肖珩捏着那个环把奶嘴从小孩嘴里拿出来,又把奶瓶凑上去。 小孩松开小拳头,抱着奶瓶开始喝奶。 如果是刚才在楼下那会儿,陆延估计还能笑着逗逗他,但刚才601闹了那么一出,再看这孩子只觉得唏嘘。这才几个月大啊,说不要就不要。 “喂,杀马特。” 陆延正感慨着,听到肖珩叫他。 虽然乱七八糟的家事暴露在外人面前,多少有点不自在,肖珩还是认认真真地说:“今天谢谢了。” …… 还谢谢呢。 “等会儿。” 陆延示意他打住:“你把话倒回去,你叫我什么。杀什么?” 陆延怀疑上回那番自我介绍肖珩压根就没听,按照这少爷脾气,那句无业游民陆延,能注意到无业游民四个字就不错了。 果然。 暴躁少爷说:“你叫什么?” “陆延,”陆延气笑了,“陆地的路,延宕的延。” 肖珩给孩子冲完奶粉之后没有再多逗留,陆延推开边上那扇窗户,看着那辆改装车从七区门口开了出去。 见人走了,伟哥这才从楼下上来,坐在厅里跟陆延唠嗑:“咋的了,刚听到你们在跟601吵架?” “没吵,”陆延说,“就是601有个孩子……” 别人的家事,他没办法说太多。 陆延只开了个头,便止住了:“你就别打听了。” “我就是好奇么,你不告诉我我心里难受。” “难受着吧。”陆延说。 “……”伟哥怒道,“你小子找我借车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 “一码归一码。” 陆延把菜洗完,拿刀开始切西红柿。 伟哥拿起陆延桌上的苹果,咬一口又说:“不过吧说到孩子,干他们这行的没人愿意生孩子,就算不小心生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