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没功夫跟他扯,正打算说挂了,肖珩却转了话题,问他:“今天录哪首?” “就剩最后一首,”陆延说,“光。” 陆延倚着墙。 这首歌他其实在无数次的排练里已经唱过很多遍。但说出这个名字之后,想起的画面却只是在四周年演唱会散场后唱的那一遍。 肖珩那头传来摁打火机时的咔哒声,然后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这首好好录。” 陆延下意识问:“怎么?” “不是写给爸爸的情歌吗。” 不要脸。 陆延几乎都能脑补出肖珩低头点上烟后,漫不经心说话的样子。 帕克还在催。 陆延没再多聊,挂断电话。 这首歌录制得并不算顺利,要求越高,细节的地方就得花更多时间,大炮光吉他部分就录了十几遍,节奏、主音全靠他一个人弹。 陆延坐在帕克边上,戴着监听耳机,负责叫停,或是听完录音宣布重来。 大炮虽然对自己大哥言听计从,但录音面前也还是会有自己的想法,好不容易录完一段还得重录,次数多了换谁都容易有想法。 陆延一向秉承有想法就说,能动嘴就不会动手的原则,于是三个人边录音边吵架。 “重来。” “为什么又重来,大哥,我刚才弹得这遍发挥完美啊!” “完美个屁,这段不对。” “对!” 陆延把监听耳机拿下来:“你他妈自己过来听一遍?” “……” “再来。” “……” 等全部录完已经是晚上。 帕克敲下播放键,完整的吉他旋律从音响里流出来。 几人安安静静地瘫在沙发上,瘫成一排,大炮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 帕克并不知道这首歌歌词,但这旋律听了一整天下来已经非常熟悉,声音一放出来就忍不住跟着瞎哼哼。 他这一哼,身为主唱的陆延嗓子也有些痒。 -我身处一片狼荒/跨越山海到你身旁。 陆延的声音一出来,帕克立马停下自己乱糟糟的哼唱——虽然陆延说的每一个字他还是听不懂,但这无疑是他们交流最顺畅的一次。 最后一个音放完,帕克忍不住向他们竖大拇指。 陆延整个人向后仰,双手展开,手臂随意搭在两侧,刚好把大炮和李振一左一右地圈起来,他动动手指头,去拍李振的肩:“走不走?” 李振正低头看手机,他一把抓住陆延的胳膊肘,爆出一句:“我操!” “操什么,”陆延腿搭在面前另一把椅子上,“到底走不走。” 李振哪儿还有工夫去管什么走不走,他整个人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比赛!过阵子有个乐队比赛,你们知不知道?” 大炮:“什么比赛?” 陆延没太在意,下城区地下乐队数目不小,平时自己闲着没事就总举办一些比赛,比如李振每年都会参加的鼓手联赛。 “不是,这个是正式的——”李振把手机递过去。 陆延这回看清了,他猛地坐直。 图片上是一档大型乐队选秀节目,暂定名《乐队新纪年》,冠军队伍将由乐队经纪人打理。宣传海报上做得很精细,除了报名事项以外,还有几位重量级人物,尤其是站中间那位穿红色礼服的女人。 乐队经纪人:葛云萍。 大炮脸都快贴在手机上了,把屏幕挡得严严实实,陆延只能看到他那头黄毛。 大炮惊叹:“我去,葛云萍啊!” 李振点头:“流量传奇,带的歌手全是一线。” 陆延:“链接哪儿来的?” 李振脱口而出:“群里啊。” 李振说完,暗道不妙。 陆延已经把大炮那颗金黄色的脑袋推开,点击后退,退到一个群聊里。 那是一个乐队群聊,名字很长很特别,叫“陆延与狗不得入内”。 陆延:“……” 李振尬笑三声:“不关我事,这群是黑桃建的。” 陆延把手机扔回去。 大炮那颗头又挤过来:“大哥,我们报名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