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更改,唯一的法子便是换一个和您有血缘关系的人承担这部分气运。那承担之人与您血脉越近,对您和您公子的影响便越小,只是此法万望施主慎重,毕竟子嗣来之不易,真给了别人,可就要不回来了。” “大师是说过继?”沈敬眼睛一亮,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茬?不过过继之人只能是自己血亲,而老沈家……除了他,只有远在松江的沈攸,和死对头沈安侯了。 “除此之外再无他法了吗?”沈敬还不死心,老和尚却是摇头:“这是唯一的法子。且大人一定切记,过继也得公子和您所选血亲都真心愿意才行,此事可万万不能强求。” 沈敬得了老和尚的准话便回去琢磨了:他厌弃沈淞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能将这个败坏家运的逆子赶出门外,还能让他分薄了沈安侯的气运,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只唯一的问题是,沈安侯自己也有儿子,凭什么接手他这一个? 然而赵氏肚子里那个才是他的希望,就算再难,他也要把这事情给扮成了。沈二老爷想了一宿,终于有了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于是在他的一番安排之后,一位老道人被他请到家里。 第104章 大师(下) 范氏和赵氏对他请了位道长进家门有些不明就里,沈敬便故作严肃:“我这几日夜不能寐, 总觉得心中不安, 正好路遇这位大师,缘分如此,便请他来为我看看风水。” 范氏半信半疑, 没想到老道士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便似乎发现了什么, 乃问道:“耳房那边是不是住了位公子, 乃是丙戌年七月十七出生?” 这正是沈淞的生辰, 范氏点头道:“那边是我长子,可有什么不妥?” “公子自然是没什么不妥,只这生辰却与老爷反冲。”老道士很是说了一番玄之又玄的话,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老爷与公子相冲,一来不利于仕途,二来有损安康,日积月累之下只怕家宅难安。老爷最近夜不能寐,只怕就是上天示警。” 范氏没想到老道士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第一反应便是此人是个骗子, 想要对沈淞不利。然而看到沈敬若有所思甚至颇为动容,她强忍着将破口而出的话咽下, 反而哑声问道:“大师可有什么化解的法子?” “老爷与少爷父子情深,老道本不该置喙,也省的落个断人亲缘的业报。只如今府上已经危如累卵,老道也只能拼着天降惩罚多说几句了。” 他给出的法子便是将沈淞过继出去:“听闻隔壁沈府与贵府已经分家,将大公子过继过去便是最好。一来血脉犹在, 想来并不会亏待了大公子。二来大公子和老爷从此不在同一家谱上,自然了了这份气运纠葛,相互再无妨碍。” 把儿子甩给大房?这倒不是不可以。范氏很快便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如今赵氏怀孕让她感觉到了极大的威胁,沈淞对她而言形同鸡肋。大房家大业大,还有老太太坐镇,自然不会亏待了沈淞这个长孙。 虽然心中有了决断,范氏脸上却已是泪水涟涟,直接跪倒在沈敬脚下哭泣:“老爷,那可是您的亲儿子,是您疼了十几年的长子啊,您……可不能就这样抛弃他。” 沈敬虽然自私又狠辣,可虎毒尚不食子,他对沈淞哪里又会真的丁点儿感情都没有?听到范氏的悲鸣,他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我哪里又想这样,可咱们还有湛儿啊,总不能……总不能……一家子就这么拖下去吧。” 这一刻,连他自己都相信了,并非是他要抛弃长子,而是为了这个家不得已而为之:“大哥虽然对我心狠,可对子侄还是不错的。淞儿跟着他只会过的更好。” “可是淞儿是我们的孩儿啊。”范氏再也支撑不住一般倒地痛苦,沈敬便与她相拥而泣:“都是我无能,淞儿身子骨不好,我却没法给他延请名医,寻找药材。你就当是为了淞儿,大哥总比咱们能干些。让他跟着大哥,只要他能够好好活下去,咱们便不枉养了他一场了。” 两人哭的情真意切,在自己院子里听了全部戏码的沈淞几乎站立不稳。孔氏有些担忧的扶住他,他惨笑着摇头:“你放心,我不会就这么倒下的,我还得跟着大伯过好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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