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公主救小的一命,小的愿为公主做牛做马,肝脑涂地!” 吴文旦绝望至极,涕泪纵横,毫无往日那个三品大员的威势和风度。 秦秾华垂目看着瘫软在门前的吴文旦,唇角微扬,任四周污浊不堪,她自霁月清风。 她含笑,轻声道:“吴大人态度甚好,无怪官路亨通。只可惜——你知道的,本宫都知道。本宫知道的,你却一无所知。”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吴文旦彻底崩溃,戴着镣铐的双手在铺着枯草的石砖上用力敲打,泪流满面,哭吼道:“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蔡主簿死的那天,吴大人看了好一出戏吧?”她轻声说。 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响在阴湿的过道里,一个面相憨厚的圆脸内侍推着载满刑具的推车出现在吴文旦眼前。 吴文旦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蹬着无力的双腿,拼命朝身后退去。 “不要……不要……我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动用私刑……” 吴文旦的后背抵上冰冷的石墙,他的牙关在乌宝推着行刑车步入囚室时开始咯咯作响。 “吴大人以为自己即使被穆世章抛弃了,对其他人来说,依然有很大价值……这便错了。”秦秾华微笑道:“你对我而言,一文不值。” “蔡中敏死前所受刑罚,会在你身上重演。吴大人不必担心,本宫带来了宫中御医,随时准备为大人服务。不受完这二十七刑罚——” 秦秾华温柔笑道: “地狱无门。” 她转身走出后,两个腰粗膀圆的大汉立即走进囚牢,把挣扎不已的吴文旦绑在行刑架上,乌宝强行脱了他的两只鞋,从烧红的铁盆里取出一块黑中透红的铁片—— “不!不!放开我!我要见陛下,我要见穆世啊啊啊啊啊!!!!” 吴文旦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身后传来,秦秾华一步未停。 直到她走出刑部大牢,身后模糊不清的惨叫哭喊诅咒才渐渐消失了。 晚霞如火,熊熊燃烧在宽阔的大道尽头,似要吞没所有黑暗。 秦秾华在结绿的服侍下上了马车。 醴泉站在窗前等候吩咐。 木窗一开,淡淡冷香若有若无飘出,仿若掌心融化的一捧冰雪。 秦秾华靠在窗边,结绿从洒有花瓣的水盆里打湿手巾,细致轻柔地为她擦拭五指。 “继任大理寺卿的人选出来了么?” “回禀公主,吏部已拟出名单,六部正在为此争执不休,得票最多的是刑部郎中周肇珂。” 秦秾华抬起留有淡淡花香的左手,撑于乌发如云的鬓边。 “舒雯是舒遇曦的嫡孙女,从来只有她给别人气受的份,如今却被奉国将军的庶女骑在头上欺负……想必现在正憋了一肚子的气。找个人,提醒提醒舒雯,相公不比娘家靠得住。” “对她疼爱有加的叔叔舒允纲已在礼部郎中的位置上坐了七年,如今急需拨乱反正的大理寺正需要她叔叔这样见多识广,知识渊博的学者……” “眼下,不正是她知恩图报的好时机么?” 温柔似水的声音如清泉流淌。 晚风吹拂雾紫色大袖,纱罗掩映唇边轻笑。 她的眼中,有瑰丽晚霞。 醴泉垂首,恭敬道:“……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