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对桌旁没精打采的人道声谢,至于他自己先前的胡闹么,成心不记得了,那面上又复了平日冷淡不屑的模样。莞初倒巴不得他不提,昨儿闹得实在难看,山野农夫似地张口媳妇儿闭口媳妇儿,哪怕叫的是娘子也不至让人如此羞臊…… 吃了粥,他起身往窗边瞧了瞧,日头倒好,雪化得滴滴答答,甚是清凉,只是这身上还是没力气,这便转回身在桌上经文里拨拉来拨拉去,寻了原先那几页安了谱子的,回到床上去靠了枕垫自顾自看去了。原本歇这一日该是就好了,岂料后晌的时候,石忠儿进来了,说是什么人病了,他闻言便张罗换了衣裳匆匆去了。 莞初原不甚在意,他不在正好自己也歇一会儿,倒是绵月悄声道,原先在他们叶府的时候听几位公子闲话,说是齐二爷有个多年的知己,两人情意相投,怎奈那女子身落风尘,才不得相守,想来能让他这么急着赶去的该就是这位红颜知己。莞初闻言轻轻咬了咬唇,昨儿夜里他说与叶先生有言在先,又说了要“还给他”的话,想来是叶先生为了护着她曾跟他说了什么。莞初原本觉着并不必如此,此刻看来,倒也好,他若这么以为,往后恐省了不少麻烦,也更能安心与那边的女子相守。 这一来,倒各得其所了。只是,莞初心里稍稍有些埋怨仙逝的公爹…… 掌灯入了夜,绵月问莞初可用饭,莞初瞧了瞧,时候不早了,他怕是不能回来了,便吩咐传了饭。昨儿一夜折腾得乏,上了绸子只觉筋骨僵硬,因此便又多待了一会儿。 洗漱罢,将将躺下,就听得外头上夜的又开了院门,二爷回来了。莞初无奈叹了口气,又重披衣起身。迎他回来,伺候他换衣裳洗漱,他还问了句晚上吃的什么,听闻是蜜枣粥觉得腻,只吃了一盅茶便要睡了,莞初并未觉得哪里不妥。谁曾想,睡到半夜,莞初因着手臂伤不小心压了醒过来,才见身边人额头冒着冷汗,裹了两层厚棉被还在哆嗦。 “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哪里还及应,牙关都打颤。莞初手忙脚乱地拧了湿手巾来,这一落汗,起来就是高热,莞初只觉那手巾一放上他的额头就要被蒸干了。从未见过病来得这么猛,吓得莞初全不记得曾经学过什么,跳起来就要半夜去寻大夫。还是他咬牙喝住,只道他打小儿就是如此,难得病,一旦染了风寒,就是高热,什么药也不中用,过个三两日自己就好了。 他这么说,她却不敢这么就信。守在他跟前儿,眼看着那嘴唇烧得起了皮,人也糊里糊涂的,莞初终是耐不得,起身往那箱子底寻了自己的一整套小银针。一瞧见她那撸胳膊挽袖的架势,他都快烧糊涂还叫出了声,哑着嗓子呵斥说什么也不让她扎。莞初这会儿可是沉住了气,哪里还管他是什么爷、说的什么,跪起身单膝盖压了他,那力道下来,莫说是病中浑身无力,便是他好好儿的也不见得抵得过,就这么眼睁睁地被扎了个遍…… 一夜不眠…… 天朦朦亮,他方才出了些汗,哑着声儿吩咐说谁也不许说他病了,只说昨儿走了就没回来。莞初想想也罢,省得闵夫人再往这厢跑。只是他能不起,她可不能。起身梳洗好赶紧往谨仁堂去,原本想着难免又要在婆婆跟前儿耗一整日,正巧儿前晌老太太传话过来叫闵夫人过去说话,莞初这才得空儿回到素芳苑。 烧总算退了些,莞初守在床边忙忙活活,不知是果然信了她,还是他懒得再跟她争执,从此,让翻身就翻身,让扎就扎,让捏就捏,听话得很…… …… 夜里刮了一宿的北风,不待天明,飘起了雪花。 “丫头,丫头……” 莞初正睡得香,忽闻他叫,一激灵睁开眼,“怎的?又难受?” “不是。”齐天睿裹在被子里侧身对着她,脸颊虽烧得发红,精神倒略好些了,“咱得起了。” “做什么去?” “不是早跟你说,初六要出去。” “去你宅子?”莞初想了起来,摇摇头,“不去了,听外头刮得厉害,你莫再招了风。” “都跟从夕说好了,他等了有日子了,这临了儿不去,多扫兴。” “可你还烧着呢。” “若当真心疼我,那咱就不去。” 看那丫头抿了抿唇,终究没做声。齐天睿白了她一眼,“就知道嘴硬。” 两人起身,莞初下了床去拿架子上的衣裙,齐天睿只是坐起来,裹了被子,严严实实的。 “莫穿那个。” 莞初将将把衣裳披在肩上,他就发了话,“我那柜子里有个包袱,穿那里头的。” 并排的两个衣裳柜子,莞初除了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