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把他踩死在土里,是不是?” 与其说是一个虚弱的病人和痛彻心扉的“死者家属”,不若说,是藏在心里许多年,终于爆发的、平静而尖锐的质问。 只可惜,以她这时候的身份,能够问的,也不过是一个世人皆知的纨绔子弟。 “……” 于是这次,换宋致宁沉默无言。 不知多久的僵滞过后。 他说了句:“我们这样的人,生下来就过得比别人好,从来不缺钱花,不缺女人,所以——命运比较坎坷一点,受的苦多一点,也很公平,不是吗?” 说完,他吹了个口哨,吊儿郎当地耸耸肩膀。 “看在你昨天生日的份上,可以,我体谅你伤心几天,等你什么时候冷静了,再跟我一起回上海。得了,你好好呆在这,至于我呢,就先去兰桂坊玩几天。” 他不愿意再多和她聊起关于家庭的话题,找了个借口就打算遁走。不等陈昭回答,便急匆匆地、边说边往外走了两步。 手都按上门把。 视线,却倏而瞥过这间vip病房进门处的储物柜上,那个孤零零包装好的小蛋糕。 他视线与脚步同时顿了顿,回头,看了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女人一眼。 默然地,又转而伸手拎起蛋糕,往回几步,掉了个头,放到陈昭病床的小桌子上。 “喂,反正我也不急着去玩,看你都睡一天了,吃点吧,给你买的生日蛋糕,钟……咳,别人跟我说你最喜欢芒果,我买了你最喜欢那家店的芒果慕斯,特意让他们放了很多芒果。” 芒果……? 陈昭眼皮一抽,没吭声。 她打小一吃芒果就满身发红疹,究竟是什么不实消息,说得这么绘声绘色。 陈昭眉心一蹙,刚要反驳,一个“你从哪里……”说到一半,却突然想起钟邵奇最后留言里那句—— 【生日快乐,不要等我太久,先吃蛋糕】。 抬头一看,桌上的蛋糕包装盒上,是家名叫“memory”的西饼屋精致的logo标志。 这家西饼屋就在她和钟邵奇住的单位楼下,宣传语贴的整个楼道到处都是:“吃下‘memory’蛋糕,忘掉所有不美好的‘memory’。” 为此,她曾经不止一次地私下里和钟邵奇笑那位老板,都忘了‘memory’了,蛋糕又做的难吃,怎么会有回头客? “……” 忘掉memory?过敏的芒果?有心人提供的“不实消息”? 仿佛恍恍惚惚,组成一条线索的长线。 宋致宁倒没想那么多。 见她起身,便兀自打开包装,将里头的慕斯蛋糕端出。一边把蛋糕摆好,又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想给人插上蜡烛点火的动作,却生生停在半路。 他想起昨天冲天的火光,和陈昭骇人的嚎啕,以及最后晕倒在自己怀里的惨败。 他不愿把这种情绪称作可笑的怜惜,只撇了撇嘴,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算了,生日都过了,不点火了,你就吃两口垫垫肚子得了。” 说话间,又不由分说,切出一块小蛋糕放进纸盘,递到她面前。 “别装虚弱了,吃两口。不知道是谁在外面乱说话,现在很多香港小报媒体都想拍你,你最好养足精神,吃饱喝足睡一觉,可别这么颓废了,还有,如果有人问你认不认识钟邵奇,一定要说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我靠,我感觉我跟个老妈子一样。”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