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来了根本不问案,什么都没问,就在这儿吃上喝上了,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他们。 等两个衙役吃完喝完,满身酒气熏天,但也没喝醉,让人把陈四和那几个脚夫提了出来。 只有一根锁链,就用来锁陈四,另外三人自己跟在后面走。 “好了,我们就不多留了,转头有事再来找你们。” 说是这么说,两人却没挪步。 范晋川一直憋着话,这时见人要走了,没忍住走上前:“两位官爷不问问案子详细?就不怕抓错了人,发生冤案错案假案?” 其中一个衙役用醉眼看了他一眼:“是你是官爷,还是我们是官爷?我们办事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他都已经说找到了真凶,这真凶不也认罪了,如果有事自然会找他的,你操什么心!” 这个他指的是老掌柜,老掌柜也一直在边上陪着苦笑。至此,范晋川算明白为何当初发生人命案,老掌柜会是那样的表情。 方凤笙上前一步,笑道:“两位官爷,我这大哥不懂事,千万别跟他计较。” 这时,方才老掌柜让人去拿的银子也拿来了。 他笑呵呵地上前塞进其中一人的手里,那衙役掂了掂,才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了老掌柜一眼。 “行吧。不过这有四个人,我们骑了两匹马来,也带不走,你让人弄辆车跟我们走一趟。” “这不用官爷吩咐,都已经准备好了。” 过了会儿,老掌柜送走人回来,看着方凤笙两人苦笑:“这事总算是结束了,就这一场事,差点没把小老儿折腾半条命去。” “他们这样,就没人管管?”范晋川忿忿不平道。 老掌柜捶了捶腿:“管什么,怎么管?像我们在这里开店的,都是没钱又没人的,就指着这儿养家糊口。店还能不能开,都是他们一句话的事,别较这个真,较真不过来。” “可这种人命案子,他们问都不问,查都不查,就直接把人带回去收押,这完全就是渎职。” 老掌柜苦笑:“方才官爷不是说了吗?有事再来找。”这个有事的定义,意思可就很多了。 老掌柜走了,范晋川还是怒气腾腾的样子。 “这些胥吏惰役,就该严惩、严整。” 见他这样,方凤笙没忍住笑了下。 “贤弟笑什么?” “没笑什么。就是吧,有些事情可能不会像范兄想的那么简单,这些等范兄上任后就知道了。” “贤弟还懂这些?” 凤笙目光暗了暗,脸上还是笑着:“都说是家学渊源了,以前跟在我爹身边见过不少。这事也结束了,我打算明日就走,范兄你呢?”她岔开话题。 范晋川没有防备:“这么快就走?” “为了这件事,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路也干了。不走,难道在这里住一辈子?” “可——” “怎么?范兄还要继续留?” 范晋川看了她笑吟吟的脸一眼,脸色有些遗憾:“我和贤弟一见如故,性情相投,曾畅想过秉烛夜探,拾翠踏青的场景,可惜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心中难免不舍。” “山水有相逢,指不定哪日咱们就在街上遇见了。对了,我这趟的目的地是扬州,范兄你呢?” “扬州?我有数位友人在扬州。这次本就打算先去扬州访友,再启程去上任之地。” “这么说,接下来我们还可同行?” “是极,是极,还望方贤弟接下来多多照顾。” * 扬州城大街,来往行人如织。 千里送行,终须一别。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