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的夹板。 秦伯赞许地点点头,“大玲子,看不出你还懂些医理。一会儿让大柱子去我那里拿点儿草药过来,他难保会发热,你熬了喂给他。好赖就看这一宿了,若是熬过去了,便能捡条命。” 赵大玲谢过秦伯,屋里实在是家徒四壁,没有能拿出手的东西。她在厨房翻了一通,用油纸包了一些煮花生和豆腐干给秦伯。秦伯不要,赵大玲塞给他,“没什么报答您的,这点儿东西给您当个下酒菜。劳您费力不说,还欠您一壶酒呢,等我下个月得了月钱,一定给您补上。” 秦伯这才接了油纸包,拎着空酒壶走了。赵大玲让大柱子跟秦伯去取草药,自己回到屋里发愁地看着地上依旧昏迷不醒的人,看得见的伤口是都处理了,但这个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会引起感染,谁知道他能不能撑到明天呢。 赵大玲蹲下身,伸手拂开他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头发,将手背轻搭在他的额头上。他的额头饱满,皮肤光洁而细润,只是温度很高,炙烤着她的手背,不出所料,他还是发烧了,而且烧得很厉害。赵大玲叹口气,秦伯说得没错,他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今晚了。 赵大玲绞了条干净的帕子,替他擦了脸,当那张布满泥渍和血污的脸完全露出来的时候,她不禁一怔。相比较他身上惨不忍睹的伤痕,他的脸还算完好,面颊处有些擦伤,一边的唇角破损了,额角也破了,有很大一片伤痕,伤口处还在渗血。但这些伤痕无损他清俊的容貌。赵大玲只觉得自己活了两辈子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他看上去很年轻,最多也就二十岁,秀挺而修长的眉毛鸦羽一般黑亮,衬得他的脸越发显的苍白。他眉心微蹙,眼睛紧闭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弧形的黛色阴影,让人不禁遐想当他睁开眼时将是怎样的一番霁月风光。他的鼻梁笔直挺秀,干涸而毫无血色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唇角微微向下弯,即便在昏迷中依旧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来。联想到刚才友贵家的说他之前被卖入下作不堪的地方,赵大玲有些黯然。这个人,他一定吃了很多的苦。 赵大玲用凉水洗干净帕子,将带着凉意的湿帕搭在他的额头上。又起身倒了碗温水回到他身旁,用汤勺舀了送到他唇边,他已没有意识吞咽,水顺着他的唇角流到形状精致美好的下颌。 赵大玲只能跪坐在他头顶上方,将他的头搬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汤勺压开他的嘴唇,趁他张嘴之际将水灌进他嘴里。 许是被水呛到了,那个人轻吟了一声,苏醒过来。只是他没有睁开眼睛,依旧紧闭着。在赵大玲再次将汤勺递到他嘴边时,他微微别开头,避开汤勺。 赵大玲知道这个人受过这么多的苦难,已是一心求死,生无可恋,这种求死的态度让他突破了人体求生的本能。即便失血过多,即便发着高烧,他也不愿再喝一口水来延续自己的生命。 赵大玲固执地将勺子放到他的嘴唇上,轻声劝道:“你流了那么多的血,又在发烧,不喝点儿水的话会死的。” 他充耳不闻,静默得让赵大玲以为她面对的是一个了无生气的雕像。 既然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赵大玲只能换个角度劝他,“蝼蚁尚且惜生命,你年纪轻轻为何一心求死呢?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个道理连三岁的娃娃都懂。” 他依旧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让赵大玲的话都消散在了空气中。赵大玲很是泄气,但又不忍心看着一个生命在眼前消逝,她愿意尽她所能救他,可他也要有求生的*才行,对于一个生无可恋的人来说,再多的安慰鼓励都是枉然。 赵大玲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喂,我费了半天劲儿救你,可不是为了看你自寻死路的。你要死也行,总得先报了我的救命之恩吧。你白用了我家的药,弄脏了我家的毯子,又浪费我撕了一条床单子给你裹伤。对了,刚才我还给了秦伯一包花生和豆腐干报答他为你接上了断腿。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自己数数你已经受了我多少滴的恩德了。你说,你欠了我这么多,是不是不能就这样一死了之?我这儿的柴还没劈,水还没挑,你好歹应该等你好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报答我,然后再去寻死觅活吧!”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