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转过头来看素日里鲜少与她有往来的二姨娘,神情怔怔,似乎不能理解林婉娘此时为何会站在她身旁与她说话似的。 其余人见到平日里很是得意的三姨娘这般模样,都忍不住在心中嗤笑。 沈天将目光从三姨娘身上转到朱砂面上,盯着朱砂那张神色冷冷淡淡的脸,沉声问道:“朱砂姑娘的孩儿……是怎的一回事?” 沈天的话是在问三姨娘,眼睛却是在看着朱砂。 沈奕拧了眉,极为嫌恶地盯着三姨娘。 只见本是被沈天呵斥得伤心的三姨娘美眸中有光一闪,她即刻推开轻扶着她的林婉娘,上前一步,装作难以启齿的模样回答了沈天的问题,“回侯爷,妾身也不知是怎的一回事,只是那日朱砂姑娘带回了一个丁点大的小娃娃,那小娃娃一个劲儿地唤朱砂姑娘为娘亲,朱砂姑娘还将其抱在怀里,极为亲昵的模样。” 三姨娘说完便垂了眼睑,那低垂的眼睑后尽是怨怒与得意,未婚先孕这般只会给侯府的脸面抹黑的事情,侯爷绝不会轻易饶恕沈朱砂那个小贱人,重则处死,轻则驱逐出府,若非这般,怎能报得了毁了她的脸这个仇! 三姨娘的话音才落,紧随着听着四姨娘与五姨娘小声道:“三姐姐说的倒不是虚言,今晨我院中的兰儿也瞧见了朱砂姑娘着急地背了一个小娃娃出了府去。” “我今晨也听到下人们谈论此事了。”五姨娘亦小声应道。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管这府中出了何人的热闹,只要不牵连自己,这热闹都值得这府中的任何人来瞧。 四姨娘与五姨娘这声音虽说小,却又不小,这音量恰恰能入沈天的耳,足以让他听得一清二楚。 沈天的脸色已冷得不能再冷,眼神冰冷得好似要将朱砂撕裂。 这可是天大的丑闻,足以让沈天怒不可遏。 朱砂却仍是安安静静地站着,不慌不乱亦不为自己解释什么。 大夫人在这时也沉声问三姨娘道:“三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三妹妹说的,可都是真?” “侯爷与大夫人面前,妾身怎敢有所欺瞒!”三姨娘抬了头,语气极为肯定道,“这是府中不少人都见到了的事情,并非妾身胡编乱造!” 大夫人面露为难之色,看向了沈天,迟疑道:“侯爷,您看这……” 沈天将放在茶几上的手抓得紧紧的,冷冷地盯着朱砂,道:“你可要自己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朱砂觉得自己在这儿站了挺久,终于才又听到沈天问她话。 只是,她并不想就这一件事多说一个字。 是以只闻朱砂答道:“关于此事,大公子怕最是清楚不过,侯爷不妨听听大公子说的。” “奕儿?”沈天稍稍转头,看向沈奕。 沈奕本是不打算说话,现下被沈天点了名,不得不上前答话,他在答话前不忘瞪三姨娘与朱砂一眼,不得已道:“回父亲的话,关于三姨娘说的那个小娃娃,是丞相府的小公子,似乎是迷了路被朱砂妹妹拾到带了回来,至于三姨娘说的府中不少人见得的事实,孩儿不知,因为那小公子已于当夜由丞相大人接了回去。” 沈奕这话说得极为认真,听着,就像在为朱砂证明她的清白一样。 但是朱砂知道,沈奕这绝不是在为她证明什么清白,他不过是在维护这安北侯府的颜面而已。 他此刻想必是在心中将三姨娘骂了数遍,这般极为有损侯府颜面的事情竟是让她这般直截地在一干下人们的面道了出来,他身为侯府长子,且事情又是在他代父掌家时发生,就算他在心底有多厌恶朱砂,就算三姨娘说的是事实,他都不能在此时承认三姨娘所说。 所以,他不得不帮着朱砂说话。 听到“丞相”这两个字,沈天将双手捏得骨节作响,面上满是阴霾,眼神如刀。 像是根本就不愿听到更不愿提及这两个字一般,沈天没有再就着这个事情继续往下问,而是又看向了朱砂,问道:“关于三姨娘方才所说你动手打了她的脸一事,你可有话说?” 三姨娘见到沈天竟是没有就着朱砂未婚有子一事继续往下问,她又急了,她一急便忘了丞相君倾的事情根本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