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流露出真实的眼神面色。 “因为……”崔公公声音有些颤抖,“因为奴才根本就没有救啊!” 崔公公说完,先朝姬灏川重重磕下一记响头,而后才缓缓直起身,将手移到自己腰间,缓缓解开自己的腰带,再缓缓地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下来。 在看到崔公公*着的身子的一瞬间,姬灏川眼眸再次大睁,再不能冷静! 只见崔公公那本该如任何人一般肉色的身体,竟是—— 竟是暗紫色的! 而那暗紫色并不仅仅是他的肌肤,似乎连他的血他的肉,都是这暗紫色!唯剩他的双手及脖子还是正常人的肤色外,他的全身上下,似都是这般颜色! 在他的胸膛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朝他心脏的方向慢慢挪动。 那东西看起来两个指头大,似有头有脚,好似一只大虫子般! 姬灏川看着崔公公这诡异的身子,震惊到了极点,这,这—— “帝君瞧见奴才这身子了。”崔公公将沾满了自己血的手覆到自己心口上,悲哀一笑,嘴里边涌出血边道,“帝君啊,其实奴才还瞒了帝君一个事,就怕帝君听了之后对先帝存了不当有的想法。” “奴才虽不知先帝当年为何要以那般惨烈的手段屠杀青羽一族的人,奴才心想,可能是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可那些跟着先帝去的众侍卫兵将是大燕的子民啊,是一直为先帝为大燕效命的人啊,可他们,他们却通通没有逃得过一死的命运啊!就因为先帝要将知道二十三年前那件事的所有人抹杀干净!就因为先帝不能让自己的史上留下污名!就仅仅因为自己而已啊!” “除了四位大人,所有人都死了,都死了……当然,也还除了奴才。” “帝君可知奴才是如何活下来的?”说到这儿,崔公公眸中的神色更悲凉,“因为帝师大人说,‘这孩子留着吧,留着伺候太子,当是个不会有异心的孩子才是’,所以,奴才得以活了下来。” “奴才活是活了下来,可却再不是原来的奴才了,帝师在奴才身上种了蛊虫,没有解药的蛊虫,就只为了让奴才做一个忠心伺候帝君的人,这蛊虫已经折磨了奴才二十二年,唯有每月找帝师拿一次缓解之药,奴才才能活下去,今日,又到了每一月向帝师领药的日子。” “但是奴才今日没有找帝师领药,帝师也不会再给药给奴才,因为奴才把实话都说了出来,都告诉了帝君,咳——”崔公公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姬灏川此时已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转身就要走,“孤去找帝师!” “不用了帝君,来不及,来不及了……”崔公公将捂在心口的手拿开,“这只食心虫已经到奴才的心脏上来了。” 只见一会儿之前还离崔公公心脏有些微距离的慢慢挪动的黑影此时竟已经挪到了他心口位置,好像紧紧扒着他的心脏正在啃噬一样。 “帝君,从今往后,奴才再不能伺候您了,您自己……要保重啊……” “奴才活够了,多活了这二十多年,够了……奴才早该和那些青羽族人,和那些侍卫们一起死的,可偏偏是奴才这样身子不完全、天下间最低贱的人多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很可笑?” “帝君,奴才想奴才的家了,想奴才的爹娘及兄弟姐妹了,奴才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们了,这一次,奴才应该能见到他们了吧,早几年,奴才家乡闹了瘟疫,奴才的家人……” “帝君,你和先帝不一样,不一样,你是个好帝君,咳咳——” “奴才第一次和帝君说这么多无关的话,还请帝君莫怪奴才。” “帝君,保重,千万保……重……千万……当,当心君相……” 崔公公说完这最后一句,他闭起了眼。 他嘴角的血还在流,他还是维持着方才跪地的姿势,面对着姬灏川跪着。 姬灏川垂眸看着崔公公,火光映在他眼里,他的眼神却暗得可怕。 他这般一瞬不瞬地看着崔公公不知多久,待他蹲下身欲扶上崔公公的双肩将他放躺下,他的指尖堪堪碰上崔公公的肩,崔公公的身子竟在这一瞬间开始化成血水! 浓黑的血水,从头颅至身子。 诡异,伴随着腥臭。 那去提温水的太监在这时候回来,才要跨进门槛时便瞧见这诡异可怕的一幕,他一声惊叫,摔了手里的瓷水壶,人也吓晕了过去。 瓷壶掉落在地,啪的一声,碎成了几瓣,壶里的温水湿了一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