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便带他上二楼恭房,自己站在外边等着。 二楼多是贵人们的雅间,相比一楼的喧闹,二楼要更静些,雅间里间或传来丝竹声与寒暄声,影影绰绰钻人耳朵,宁长风抱臂站在墙边,低低垂着头醒酒。 他自负酒量不错,西北的烧刀子都没将他灌醉过,没成想这飞仙楼里的四季春入口绵软,后劲却大得很,这会儿酒劲上来,即便是他头也有些晕。 四周靡靡声入耳,他眼睑半阖,一深一浅地调整着呼吸。 方才酒桌上的话,并未作假…… 有脚步声自外间进入,宁长风没有抬眼,往旁边让了让,对方对半晌没有动静。 他抬头,撞进一双墨色的眼眸中。 “挺巧。” 第51章 那瞬间宁长风连呼吸都停住了。 他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面前人如墨染的眼眸,眼眸的主人一身红衣,领口束得严实,脸上扣着一张银质面具,只露出双眼和线条流畅的下颌。 此刻那双眼正低低垂下,看向他的眼底波光潋滟,氤氲着一层纸醉金迷般的水雾。 似乎还带着笑。 他怎么……笑得出来? 宁长风喉结滚动几下,撇开眼,沉默地让开。 容衍的目光从他身上收回,与他擦肩而过时顿了顿,继而玩笑般的语气响起:“鹿鸣镇之行乃我一生之耻,你最好将它忘记。若再像今日这般眼神看着我,我可是要发疯的。” 他话音轻巧,宁长风却觉得方才喝下去的酒尽数泛了起来,在胸腔内翻腾不已,一颗心被酒气浸熬着,搅得他头脑发晕。 于是,他抓住対方的衣袖,问出了在心里盘桓了千百遍的问题。 他问:“一生之耻……包括与我成亲吗?” 容衍偏头看他,低笑声中带着些奇异的语调:“我这一生最不堪的模样都在你面前,你不会以为我还会爱上你吧?” “你管那叫不堪?” “否则?取悦你、欢娱你的游戏?” 空气静了一静,容衍讥讽的唇角一寸一寸拉平,就在他想震碎衣袖离开时,宁长风突然抬头笃定地看向他:“我认为那叫相互扶持,共担风雨。” 容衍藏在宽大袖摆里的手指蜷紧了,就在他想要用更刻薄的话语反击回去时,拽着他袖子的手松开了,宁长风深深吸了口气,转身走到外间的曲廊上,背対他靠立在墙边,只听到他强作镇定的声音传来。 “你没想明白,我不跟你谈。” 容衍神经质地扯了扯唇角,最终什么都没说,掀帘进了里间。 几息后,里头传来“咚”一声重响,似乎有人在里面摔倒了,宁长风眉梢跟着一跳,强行被他压了下去。 刚提上裤子的景泰蓝被这声重响吓得一激灵,将恭房的门打开一条缝,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只见更衣间的墙角蜷缩着一道红色的身影,他似乎在遭受极为痛苦的折磨,浑身抖如筛糠,下唇被他咬出了血,又被舔去,一并舔去的还有其上的胭脂,露出苍白憔悴的底色。 景泰蓝目光在他银白色的面具上扫了好几遍,最终鼓起勇气小跑过去,捡起地上掉落的药瓶递给他。 方才在酒席上容衍就预感到长生蛊要发作,这才急忙往更衣间赶,不成想在廊上碰到了宁长风……差点在他面前露了馅。 心脏肺腑似被捅进一把利刃在里面翻搅,长生蛊带来的药物作用使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