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风呼呼,今年冬天比往年来得要早。以前这时候她仍穿着秋天的单衣,这会儿已经要披着披风、揣着手炉了。苏禧等头发半干后,把她赶了出去,自己坐在榻上,拿着药瓶给自己的手腕上药。 就见卫汛上次留下的红肿仍未消褪,她皮肤本来就娇嫩,卫沨平时都不怎么敢碰她,怕掌握不好力道,一碰便是一块红。除了在床榻上的时候,他控制不住,经常把苏禧身上弄的都是红印子,可平常他对她是极其爱惜的。 苏禧盯着手腕,想起卫沨,鼻子忽然就酸了一酸。她眨眨眼,想把眼里的泪水眨去,正伤心时,似乎就听见外头传来什么声音。她以为是听雁与听鹤进来了,低头揉了揉眼睛,道:“不必进来伺候我了,我一会就睡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外面没有动静,她眼里蓄着泪,不想被丫鬟瞧见,便久久没有抬头。 等了好一阵也没等到回应,苏禧以为刚才的声音是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去—— 这一看,猛地顿住。 只见卫沨一袭玄青长袍立在四扇嵌百宝屏风跟前,许是外面太冷,裹挟着一身的寒气,人如玉树,长身玉立。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唇边弯着薄薄一层笑,嗓音低哑:“幼幼。” 苏禧生怕自己看错了,低头再次揉了揉眼睛,然而一抬眼,面前还是他。 她立即从榻上跳下来,鞋子也顾不得穿,光着脚丫子便飞快地扑进他的怀里。苏禧纤细的手臂紧紧搂着卫沨的腰,刚才勉强憋回去的泪水一下子又流了出来,她把小脸埋进他的胸口,呜呜哽咽:“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以为,庭舟表哥……” 卫沨弯腰将她纳入怀中,搂着她小小的身子,脸贴着她柔嫩的脸颊,低声道:“幼幼,我好想你。”他的手掌贴着她的后脑勺,一下一下轻轻地抚摸安抚,“你想我了么?” 苏禧这回没有忸怩,在他怀里轻轻点头,抱着他不肯撒手。 过了好一会,仍旧不见怀里的小姑娘有放手的意思。卫沨手臂托着她的小屁股,把她直接抱了起来。“乖,地上凉,我们有话去榻上说。” 坐到榻上,卫沨把苏禧面对面放到腿上,手掌包着她的小手,习惯性地婆娑。只是这一次,他刚碰到她的手,她便蹙起眉尖儿,带着可怜兮兮的哭腔道:“疼。” 卫沨垂眸,看向她的手腕。便见玉雪般的皓腕上印着一大块淤痕,她手腕纤细,淤痕覆盖了一圈,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卫沨乌眸一冷,小心翼翼地婆娑她的皓腕,声音冷得仿佛能迅速结冰,“这是谁弄的?” 第98章 小猫小狗 不说还好,说起这个苏禧就委屈。 她今日见二哥苏祉的时候,只告诉了二哥袁氏母子设计谋害卫沨的事,并未说卫二爷卫汛对自己不敬的事。眼下卫沨问起,她吸了吸鼻子,低声道:“卫汛。”说罢,她仰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我让李鸿给你带的话,你收到了吗?他们说你受伤掉进悬崖了,你哪里受伤了,是怎么回来的?” 她有一连串的问题,问完了又怕碰到卫沨的伤口,赶紧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卫沨面沉如水,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卫汛还对你做过什么?” 苏禧垂着睫毛,眼角挂着泪珠,低声道:“他说你不会回来了,他对我不需要遵守礼法……” 她想起之前卫汛两次对自己做的事,便心有余悸。她没想到卫汛竟这么大胆,自己仍是她的大嫂,别说卫沨的生死未知,便是卫沨真出了什么事,只要她没与卫沨和离,便永远都是他的大嫂,他竟然能在靖王府做出这种事情来?苏禧垂眸,小手紧紧地攒着卫沨的手掌,指头勾着他的,道:“你这次回来,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小模样可怜巴巴的,活像被人遗弃的小猫小狗。卫沨将她整个儿揽进了怀里,心疼得想把她揉进身体里,他眼眸沉郁,深不可测,将所有惊涛骇浪都蕴藏其中。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