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朱竮哪一点没把你当亲娘敬?朱煜暗恨,曹太后把话说死,无法再纠缠下去,只得告退。 朱煜这厢出了大殿,寿康宫总管甘瑞进来禀报,十板子打完了。 “奴才命人把简小姐抬上软舆送回简府了。” 还用软舆送,忒舒服了,曹太后冷哼,底下人还不是捉摸着她的主意办的事,也不便寻究,点了点头,而后望着殿门出神。 这是有话要交待了,甘瑞和紫苏一样是在曹太后跟着当差十几年的心腹,一个眼色会领会了,当即一摆手,底下服侍的人霎时退了个干干净净。 “相爷有没有传话来?”曹太后问道。 “没有,要不,老奴亲自走一趟相府。”甘瑞小心请示。 “也好,听听相爷说什么,再跟他说,引水工程很多人窥觑着,尽早定下来的好。” 甘瑞出大殿,迎面撞上在未央殿当值的小太监春水,两人耳语了几句,甘瑞忙又回转。 听说许临风进宫奏事皇帝不在,如今在未央殿等候,曹太后略一迟疑,咐咐紫苏给她整妆,坐了鸾舆出了寿康宫。 第二十八回 十六人抬的鸾舆稳若泰山,曹太后面上平静无波,心中却翻起巨浪,两只手痉挛抖颤,抓在手里的丝帕缠绞成一团,丝帕上的雪里红梅被拧出龟裂的断痕。 上一次见面是三年前新帝的登基大典,那日,他头戴黑漆纱展翅帽,绯色大领如意云托串肩平金绣蟒袍,位列百官之首,目光交接时,眼中有歉疚,却掩不住意气风发。而自己,穿着织锦火焰金凤帔配织金凤褙子织金凤纹红罗裙,头戴了九凤朝阳金冠,端坐御座之侧,接受着百官文武朝拜。 当他领着百官在大红云毡上跪下,口称太后娘娘千岁时,她在分别十三年后,真切的感受到,这个男人是真的离她很远了,他再不是那个名不经传整日吟风弄月嗟叹不得志的翰林学士。 晚霞明亮艳丽,照得未央宫灿然生辉,曹太后深吸了口气,仪态雍容下了鸾舆。 “参见太后娘娘。”官居一品,非正式场合,许临风自是不用行跪拜礼,只是微躬身弯腰。 “免礼。”曹太后虚虚抬手,端庄艳丽,光彩照人。 “皇帝呢?”曹太后问未央宫总管太监高拱。 “皇上……皇上让奴才……”高拱吞吞吐吐。皇帝出宫是悄悄地干,不能公开说出来。 “去找皇帝来,哀家有事要问。”曹太后淡淡道。 高拱被支走了,甘瑞悄悄退出殿外,紫苏则往侧殿走,远远避开。 “你以前最烦浓妆艳抹,只喜欢随意梳一个流云髻,或插一朵鲜花,或是什么都不绾,也不喜欢华服,简单的白色云缎深衣,浅绿色褙子,鹅黄织丝长裙,清新似枝头嫩叶。”许临风定定看曹太后,低声道。 “你也说那是以前了。”曹太后冷笑,眼神如冰,身体却止不住颤抖。 哪个女人不爱华衣美服翠钗丽饰,当日不过是因他官卑俸少又把月俸都花在钻营上头了,家中只能省吃俭用,怕他伤怀失落,她便装了喜素净清简。 “诗卉,这些年,我没续娶也没纳妾,孤单单一个人,我对自己的惩罚还不够吗?”许临风低低说,眼眶有些红。 曹太后秀美的眼睛滚下泪珠。 许临风朝她伸手,骨节分明的男人大手抚上女人软滑的脸颊,曹太后一震,霎地后退,昂起头,寒声道:“我来,不是跟你叙旧,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问题有很多,每一个均是围绕许庭芳。 许临风微有怅然,收回手,压低了声音,将郭太后欲赐婚一事又说了,道:“外面的传言乃捕风捉影无稽之谈,我没特意使人弹压,错招有错着,也许永安宫那位听了传言便打消念头。” 曹太后神色略霁,看许临风:“皇上好咱们才好,该支持谁你心中要有数,万不可跟皇上作对站到郭家那边。” “我知道,那位不知咱们这样的关系想拉拢我,痴人做梦。”许临风道。 朝中想拉拢他的可不少,都想利用他的叶荗势盛翻云覆雨。 曹太后沉默,片刻,问道:“田税新令一事怎么办?你迟迟不支持皇上难道有什么想法?” 朱竮羽翼渐丰翅膀硬了,有些儿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要削削朱竮的面子,让他看清形势,当然,还要让一众朝臣看清,没有他许临风的支持,朝中什么事都定不下来。 而且,附和得太快会招来一干侯族公府的敌视,他要在事态白热化反对的人被皇帝逼得节节败退时才表态,既是一言九鼎,又能让人无话可说。 曹太后一心一意支持朱竮,许临风没实说,只道:“皇上太急躁冒进了,田税新令的推行,触动一大班权贵的利益,不可操之过急,我在为他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