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一越过每一张来到婚礼现场的面孔,宋猷烈也不知道到底自己要找寻什么,他只知道他的眼睛遍寻不获。 没有,没有那张脸。 没有,没有那个人。 目光无意识落在会客厅的那扇窗上,透过那扇窗,他好像看到戈樾琇了,戈樾琇也在看他来着。 戈樾琇,看到没有? 信不信?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宋猷烈单手就可以把你扔到背上去,再背着你跑上五百米都不成问题。 戈樾琇,看到了没有? 那个格陵兰岛来的孩子;露出脚趾头的凉鞋对上红色芭蕾舞鞋;你还记得吗? 有人轻拍他肩膀,是卡罗娜,再去看那扇窗。 那扇窗什么也没有。 戈樾琇现在乐不思蜀,怎么可能出现? 笑。 就像外公说的“坨坨看样子很喜欢外面的世界,阿烈,坨坨都要把我们抛在脑后了。” 这样也好。 遗忘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日复一日。 洛杉矶依然繁华如斯,比弗利山的富人们依然夜夜笙歌。 然后,有一天。 传来这样的消息:戈樾琇要结婚了。 也许久不曾闻及这个名字,他需要把那个名字放在舌尖上细细咀嚼一番。 戈樾琇,戈樾琇。 嗯,有点熟悉感了。 “戈樾琇要结婚了。” “戈樾琇要结婚了”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的感觉,不,确切说是不舒服。 敛眉,胸口似有重物堵住。 “戈樾琇要结婚了。”再细细想及一遍。 老实说,这听着如同“戈樾琇解雇了一名佣人”“戈樾琇在大发雷霆。”此类概念。 再细细思,再细细想。 哑然失笑。 小疯子,结婚那是大人们的事情。 笑着跌跌撞撞打开那扇门,在街上走着,走着,走着……顺着台阶,站在高台上。 站在高台上,用尽全力,大喊: “别闹了,戈樾琇,结婚那是大人们的事情,戈樾琇,你现在才十九岁!” 风迎面而来。 风里夹杂着一拨声音,那拨声音在他耳畔提示:戈樾琇现在已经二十二岁了。 胡说八道,戈樾琇是十九岁。 那天接住她时,她苍白着一张脸。 从那天起,戈樾琇在他心里就未曾长大,一直都是这样的,从八岁开始,他见证她的每一岁,最终停留在她十九岁。 十九岁的戈樾琇怎么就变成二十二岁了? 不,他不接受,他不能接受。 可,消息是妈妈告诉他的。 “阿烈,阿樾要结婚了。” 不,不啊,不能啊,妈妈。 为什么不能? 因为—— 戈樾琇结婚了,宋猷烈要怎么办? 从摩尔曼斯克传来的消息寥寥无几:要和戈樾琇结婚地是一名萨米族小伙,戈樾琇用了七十二小时时间就决定嫁给这名萨米族小伙。 戈鸿煊正在书房大发雷霆,派往摩尔曼斯克的人已经陆续到位。 宋猷烈打开戈鸿煊书房门。 他和他说:“戈叔叔,让我去吧,就当是您交到我手上的成人试卷。” 从那扇门出来时,已经是深夜时间。 书房门虚掩着。 站在虚掩的房门前,宋猷烈凝视着走廊尽头的黑暗。 第130章 天鹅挽歌 一万英尺高空上,公共飞行图显示还有两个小时五十分将抵达航班目的地——洛杉矶。 头等舱八个座位有两个座位空着,机舱里的灯全部熄灭,仅有的光源来自于圆形吧台。 吧台和机舱隔一道门,门留着约三分之一缝隙,透过那个缝隙可以看到吧台正在品酒聊天的两个男人。 戈樾琇的眼睛只专注侧坐于左边的男人。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