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在身边也会一直一直想念孩子。” “我就知道是这样!”芳洲笑得天真无邪。 魏无恙紧紧握住袖中的手。她还小,不懂人心诡谲,其实哪有那么多无私的母亲。譬如他,在生父家受苦,在军中摸爬滚打,他的阿母没有出现过哪怕一回,一等他封了冠军侯,她马上不请自来,堂而皇之地入住他的府邸,俨然一副女主人姿态。 世上自私自利的人太多,至亲也不例外。 芳洲觉察到魏无恙的失落,拉着他的袖子,将右手悄悄塞进他的大掌里。 魏无恙一怔,小女郎慧黠一笑,握着他的手摇了摇,似安抚又似讨好,他也跟着笑了。 一高一低,一大一小,一冷一热,既突兀又和谐,暖暖的,很贴心。 时光静谧,岁月无声,惟有窗外怒放的牡丹开得璀璨绚烂。 芳洲的手很小很软,包在魏无恙大大的掌里,柔若无骨,他被她的举动弄得窝心极了。良久,松开她的手,轻轻笑道:“知己贵在相交,腓腓这个朋友无恙交定了,你放心,你阿翁的事……” 他忽然顿住,黑眸盯着她的右手,一脸不可思议。 芳洲一直紧紧握着的右手,十年不曾示人的右手,居然在跟他轻轻一握以后,神奇地——打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芳洲同样吃惊,摊着手,举到魏无恙面前,兴奋又疑惑:“无恙阿兄,原来我这只手是好的,你看这上面还有记号呢。” 魏无恙眼风扫过,黑眸蓦地睁大,神情骤然变得怪异,要哭不哭,似喜非喜。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芳洲莹白如玉的掌心上生着的居然是一个似曾相识的玉钩形状胎记! 魏无恙顾不上说话,一把抓起她的右手,只一眼,八尺男儿就泪奔当场—— “翁主,你教我找得好苦!”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要我做的我都做到了,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 魏无恙对着个孩子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直把芳洲说得一愣又一愣。 失而复得的狂喜将他淹没,他激动得手舞足蹈、语无伦次。 没错,她手心的玉钩胎记,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因为,这世上不会再有一模一样的第二个。 当年生母将他送到生父家门口,往他怀里塞了一个玉钩,他当时正在气头上,顺手将玉钩甩了出去,玉钩磕到青石板上,钩腰的位置砸缺了一角。 他回头去看生母,她早就不声不响地坐上牛车远去,他伤心地捡起玉钩,追在牛车后跑了许久许久。 那时候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等他,也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他,陪伴他的只有一块冷冰冰廉价的小玉钩。 但它好歹是生母当时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他每天都要拿出来看一看,尤其是那个缺口的位置,看了一遍又一遍。他那时常常在想,若是把玉钩补好了,阿母是不是就会来接他了呢。 芳洲手心的玉钩胎记,不光形状跟他当初放在她手里的那块一模一样,就连缺口的位置也是如出一辙! 她不是刘嫮转世还能是谁! 上穷碧落下黄泉,这些年除了天上水里地底下,凡是他能去的地方,他全去了一遍,尤其是燕国故地。她那么喜爱自己的家乡,跟他说起长城,说起匈奴,侃侃而谈,双眼放光,完全不似纤纤弱质,他觉得她一定会回到那里。 被皇帝封了的燕王府他悄悄去过不知道多少回。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她故国闺房里的摆设,她写字用的是素色锦帛,她喜欢粉色的绫纱帐,她床头挂着一副镶了红宝石的马鞭。 还有她阿母,前燕王后的广阳娘家,他也去过无数次,完全没有她一丝一毫的消息。 五年了,他找得快要绝望了。她的嬷嬷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说对不起翁主,早也哭晚也哭,三十五岁的人形同五十老妪,后来还哭瞎了眼,幸亏他机缘巧合下遇到一位神医才将她医好。 ——如今,他终于可以给她嬷嬷还有他自己一个交代了! 芳洲看看自己手心,又看看哭得不能自已的青年,不解又好奇,实在不明白这二者能有什么联系。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右手能打开固然是好事,但他也不至于激动成这个样子啊。 “翁主,你不记得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