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已暗,繁星满天,远处雅鲁藏布江的支流拉萨河正静静穿过平原,如同广袤天幕下的银色光带,向遥远的那曲奔涌而去。 篝火噼啪作响,楚河盘腿坐在锅边,平淡的侧面在火光中非常宁静,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可依靠感。 张顺静静盯着咕噜咕噜的沸水,问:“哥?” “怎么。” “我这次出来,是不是没帮到你?” 楚河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问:“你想帮我吗?” 张顺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他趴在垫子上,一手无聊的敲着铁勺,一手撑住下巴,年轻的帅脸被撑得变了形,看上去特别搞笑,但表情却很郁闷。 “狐狸有时候说我惹出了很多祸,要不是嫉妒我的话摩诃不会跑去吞佛,有时候又说我的存在就是对你最大的帮忙……但我觉得从小到大都是你帮助我,照顾我,没有你的话连我公司都早就倒闭了……” “有时候我也想回馈点什么,不是报恩的意思,咱们兄弟俩说这个太假了。”张顺一骨碌爬起来,盯着跳跃的火苗说:“但你的世界总是离我很远,我不知道能做点什么,只是不想总当个需要被人照顾的二世祖。” 楚河把锅从火上移开,红景天水煮得只剩下一个底,被他小心地倒进碗里。 “你信任我吗?”许久后他貌似随口问。 张顺不假思索:“当然啦,我不信任你还信任谁。” “有多信任?” 这个问题把张二少被问倒了。 他眨巴着眼睛,张着嘴愣了半晌,终于被夜晚寒气呛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赶紧手忙脚乱捂住鼻子。 “这……这个怎么衡量?反正你是我在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了,要不我把公司还你吧……” 楚河眼底掠过不明显的笑意,把红景天的汤碗递给张顺,示意他喝下去:“我不需要,我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 这是海拔四千米以上生长的极品红景天,药力比一般药材店里卖得强劲许多,热滚滚的汁水顺着喉管流进胃里,虽然味道苦涩,但张顺感觉还是立刻好了不少。 他放下碗抹抹嘴,认真问:“那如果我……” “打个比方吧,”楚河却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有一天我们俩必须一起穿越黑暗的平原,天无星月,四下无声,只有我知道方向,但却不知道脚下有多少陷阱和荆棘。为了防止你出声引来野兽,我必须把你打昏了背着前行……你会乖乖被打昏吗?” “……”张顺直觉哪里不对,片刻后悲愤道:“等等,为什么我已经被预先设定为拖后腿的了?!” 楚河笑起来,收拾了下锅碗,站起身跺了跺裤腿上的草屑。 “不为什么,我向人发过誓要保护你,但不是因为你是什么人的骨头这种幼稚的原因……”他向汽车走去,头也不回道:“感谢信任,弟弟,黑暗之旅启程时请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晚安。” · 汽车停在拉萨河畔,黑夜中远方传来狼群呜咽,顺着北风呼啸着掠过广袤的平原。 他们三人在风声中微微摇撼的车厢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起来,楚河又熬了一碗红景天,张顺喝完后感觉好了不少,可以勉强挣扎着和他们一起搜索铁路线了。然而整个白天毫无所获,楚河拿周晖珍藏的那个龟甲算了半天,却什么都算不出来。 傍晚时小破车差点抛锚,他们只得把车停在离铁轨不远的一块平地上,生火做饭,暂时休整。 “再这样下去要回拉日朗加油了,”周晖打开车前盖,一边检视引擎一边道:“我他妈真想念我那辆沙漠之王,可惜放在甘肃了,时间紧开不过来……妈的,总有这种乱七八糟的任务,这是逼着我在全国每个省市都放一辆越野车吗?” 张二少也算富二代出身,闻言只想糊他一脸。 楚河却对他这种牛逼哄哄的土豪作风十分习惯了,坐在边上生火,并不答话。 “我跟你说,内弟——”周晖又开始叨逼叨了。 “选择适合自己的车是很重要的,什么华丽的外观啊,车内设计啊,真皮座椅啊,这些都是玩儿蛋。像我其实就不太喜欢那辆宾利,开着纯粹撑面子用的。车最重要的是耐操,公路、沙漠、丛林甚至冰原,能陪你四处作战的车才是好车。如果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冷兵器之魂的话,那适合自己的车就是男人最好的伴侣!” “——告诉你,当年我刚买那辆g500的时候!”周晖手一挥,充满感情道:“我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