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值得。 托盘里的小蛋糕见了底,江远汀放下叉子,低低地说:“我不想回家,想离开这里。” 高考快点来就好了。 走远一点,再远一点。 舒盏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却觉得心有点疼。 他很少说出这样堪称任性的话。 “我……” “随口一提,”少年淡淡地说道,已经起了身,“走了,谢谢。” 他还是说了一句“谢谢”,先前那种颓然似乎不复存在了,又回到了以往的江远汀。 可有什么还是不一样的——江远汀不会这样,眸中是深灰色,压抑着深沉的悲寂。 然后他被一只手拉住。 女孩子的手,柔柔的,软软的。 她问:“六号是不是提刀夜行的签售会?” * 虽说他们四号开学,但四号至七号上四天自习课,作息时间照常,偶尔会有老师巡逻。 五号的夜晚,舒母在洗澡,舒父有事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舒盏若无其事地来到客厅,找到了舒母的手机。 舒母的手机有密码,但是舒盏记得,舒母告诉过她一次,她自己估计早不记得这件事情了,密码却一直被舒盏放在备忘录里。 她很轻松地解了锁,进入微信家长群。 家长群里很安静,偶尔有几条家长发来的请假消息,很简单,@班主任说明请假事件和事由,班主任一般在固定时间统一回复“收到”。 最新一条消息是三个小时前的请假条,班主任还没有回。 天时地利人和。 舒盏飞快地打下【老师您好,舒盏有点发热,明天请假,谢谢】发送出去,然后删除了消息,把手机放回原位,轻手轻脚地回到了房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舒母不会知道的,她想。 她早上去晚上回来,不过一天,很快的。 反正待在学校一天是自习,看着一样的书做着差不多的题……她也很痛苦,她知道。 她的内心也太渴望离开一下了。 夜晚平静地过去。 早上七点,舒盏离开家门。 江远汀在楼下等她。 她在楼道里把校服脱下丢进书包,走出去说道:“走吧。” 江远汀“嗯”了一声。 提刀夜行的签售会在邻省的省会城市举行,从他们这边过去,高铁不到两个小时。 地铁往学校的反方向,转两趟,直达高铁站。 这个时候的地铁已经隐隐有了点挤的趋势。 虽说国庆小长假过了一半,旅游回家的人不是那么多,可去往高铁站的这一趟地铁总不会缺人的。 江远汀还是那副表情,舒盏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我觉得我每天都在刀尖上。” 江远汀:“嗯?” 她比了个手指,“第二次了,每次都是只要暴露我就会死无全尸的事情。” 他最近情绪是真的不对,居然连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说,抿了抿唇,道:“舒舒,谢谢你。” 语气和表情都足够真挚。 可这才是最不正常的。 舒盏到底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江远汀。”她叫了他的名字。见他望过来,便看了他一眼,对视过后,没有了下文。 大抵是因为紧张,舒盏昨夜睡得晚,上高铁后又有点困了,趴着睡了一觉。 像睡着了,又不像。浅眠着,好像还能听见旁边人的说话声,画面却已经不是眼前的了。 高铁即将到站,少年拍了拍她,低垂着眼,“舒舒?” “唔。”舒盏揉了揉眼睛,“好快。” 趴着睡什么的,果然还是没有躺着睡舒服,她的肩膀真是酸。 出站才十点,他们是来早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