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孙家这等人家本就是娇养女儿的,况且孙亦莹又是孙阁老的嫡长孙女,故而在商议成亲的日子时,孙家是想要定在两年后。 原本凌氏是想着明年沈洵成亲后,等到十月时,正好有个上上好的吉日,便把沈潜的婚事一并办了,况且今年定亲,明年成亲,也是妥当的。 但是孙家舍不得,只说还要多留孙亦莹两年,凌氏这才体会到娶当朝首辅嫡长孙女当儿媳妇的堵心之处,就连定日子时,说话都硬气不起来。 凌氏很是低落了一阵儿,一时又担心等新妇过门之后,自己的婆婆谱摆不起来,还要低人一等。 意秾见她娘唉声叹气,竟没良心的觉得有些好笑,她只见过姑娘临出嫁时恐嫁的,竟头一回见到还有担心怎么当婆婆的,不过当着凌氏的面她自然是不敢笑的,还劝了她两回。谁知到了九月底的时候,孙家突然改了口,竟要把亲事提前,定在年底。 凌氏诧异万分,她原本虽然觉得孙家定的日子太晚了些,但是赶在年底前就把亲结了,这又实在太赶了! 打听了原由,才知道原来是孙老夫人病重,临走之前只想亲眼看着自己这唯一嫡亲的孙女出嫁。 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本朝以孝道为先,如此,虽然沈潜的亲事定在了沈洵前头,倒也没人能说嘴。 只是这时间也实在是太赶,只怕筹备起来难免有不妥当的地方,凌氏也问了沈潜的意思,沈潜无可无不可,跟不是他成亲似的。 凌氏看见沈潜那一副莫不关己的模样就头疼,打发他出去眼不见为净了。婚事倒底也开始加紧筹措起来。 孙亦莹也开始闭门不出,安心在家中待嫁,意秾这几日到其他府上赴宴,一次也未见到孙亦莹。不过倒是见过两次尹之燕,如今尹之燕有沈意秐从中引荐,竟也在这些贵女中站稳了脚跟,至少大家也算是都接纳她了。 如今尹之燕见到意秾时,虽然面上依旧带着笑意,但是眼睛里却似淬了毒一般,她再心思深沉,也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倒底不能做到全无破绽。 这日,意秾从季家的菊花宴上回到定国公府后,季悦身边的大丫头问桃又来给她送“小礼”了。 这回意秾全程都是冷着脸,只淡淡道:“你将这匣子原样给你主子带回去,我不会收,只说我谢谢她的好意。” 问桃愁着一张脸,道:“五姑娘如果不收,奴婢的主子定然不会饶了奴婢的,还求五姑娘可怜奴婢。” 意秾一直憋着一股火,季恒三番五次让季悦的丫头帮他“私相授受”,她见着季悦,连头都抬不起来,如今他竟还敢来给她送东西! 气道:“都说忠仆不侍二主,我如今倒不知道你的主子倒底是谁了?” 问桃忙道:“奴婢跟奴婢的父母都是大爷救下的,若是没有大爷,奴婢一家子早就不在了,大爷见奴婢会些拳脚,才让奴婢去伺候七姑娘的。五姑娘放心,大爷让奴婢做的事,我们七姑娘都是不知情的。” 被一个丫头戳中了心事,意秾脸一下子就红了,恼羞成怒的道:“不论你的主子是谁,这匣子我也是不会收的,你以后也不必来了!” 问桃见意秾打定了主意不肯收,只得低声道:“我家大爷说,此事是关于孙阁老的。”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朝中有变。” ☆、第14章 朝中事 意秾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孙家要提前嫁女之事。 季恒是男子,知道的消息自然要比她这种养在闺中的女子多上许多,况且无论是老成国公还是季恒本人,都在朝中地位颇重,或许是季恒有关于孙阁老的重要消息而她并不知情的。意秾活了两辈子了,平日里再被爹娘娇宠,也知道此时不是任凭自己耍性子的时候。 她佯作淡定的嗯了一声,命问桃将匣子放下,又着人给她抓了两个小银锞子打赏,将人送走后,就将伺候的人都打发了下去。 和上次季恒送来的那个匣子是一样的,都只有六寸大小,上面雕着细巧缕金的海棠花,木质光亮,细滑如蛋壳。意秾忽地想起上辈子季恒也送过她许多这样大小的紫檀木匣,那时每一个匣子里都装着他给她的礼物,有小砚,有印章,还有钗环,无论是什么,上面无一例外都是雕的海棠花。 意秾透过菱花隔扇窗望出去,她的窗下种着一丛西府海棠,如今已经过了花期,连花影儿都瞧不见了,窗上糊着碧青的茜纱,将日影筛进来,蒙蒙幢幢。 如果不是因为上辈子在她家倾落之时季恒束手不理又落井下石的话,恐怕她这一世还是会对他动心的。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