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盖好方才滑落的毯子,却见她明显惧怕的一躲,他拧了拧眉,但倒底语气还是和缓了些,道:“如今宫中已经稳定了下来,今日我会对外宣布父皇崩逝的消息,之后便会继位大统。”他对意秾淡淡笑道:“你将是我的皇后。” 他这般急着要继位,连为保宁帝入殓的时间都不等,这尚有“国不可一日无君”作为光明正大的理由,但当即大婚立后,他怎么敢?只怕朝臣无人会应。 意秾只瞪着他,他像是知道意秾心中所想一般,微笑道:“咱们的大婚倒底还是会耽搁一段时日,不过倒也无妨,我会寻个妥善的理由,尽量择个靠前的日子。在此之前,你先在府中暂住几日,我再接你入宫。” 他说得顺当,一切仿若尽在他掌中。 他似乎永远都不会失了风度,但此时却罕见的,面上带了狰狞之色,他扬着眉道:“我那个好弟弟,你再也不会见到了。我已经派了人拦截在他回邺城的途中,他胆子大,自小他便是如此,连父皇也常说他更肖我父皇。所以他一定会选择在路途更近的夹谷中穿行,那里自然是埋伏的好地点。巨石如何?以巨石将他葬于山谷之中,也算是体面的死法了。” 他几乎贴在了意秾的耳畔,轻声道:“我不在乎你们之间曾有过什么,他对你动手动脚了么?呵!他就喜欢你个模样的,只不过,他喜欢的,我也都喜欢,你终归还是我的人。” 意秾死死攥着拳头,才能不令自己浑身颤抖起来,当容铎的唇要拂上她的脸颊时,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然后冲着车壁便撞了上去。 车壁是木制的,不足以致人死亡,她甚至只是觉得有些头晕,意识照样清明,她咬了咬牙,狠命再要撞去,却被容铎一把拽住了,他将她摔在虎皮毯子上,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出,冷冷道:“果真是好教养!为了一个情夫,竟然连撞墙寻死这般把戏都使了出来!你倒是省省心罢,你若是死了,你远在大梁的家人,我会让他们全都陪你一同殉葬!” 意秾只觉得额头上的鲜血缓缓流了下来,模糊在她的视线里,一片血色。 “你听到了没有!”容铎抓住她的肩膀,“你若敢再寻死,你的家人,我定一个不留!” 像是这番威胁起了作用,也或许是她实在太累了,她终于躺在毯子上消停了。 等到了太子府,下马车时,容铎道:“你若是肯老实待着,我便将你那几个丫鬟带来,照常伺候你。你惯常用她们,乍然换了人服侍,只怕你也不习惯。” 意秾的眸光这才亮了亮,哑着声音道:“此话当真?” 听她出言,容铎竟是怔了一下,他原以为她还会像在车上时一般,对自己不理不睬,如今问了他这一句,他竟有欣喜之感。 “自然当真。” 意秾果然便消停了,任由仆妇扶着她进了内室,大夫过来给她瞧伤口,又包扎、开方子、煎药,煎好后,丫鬟给她端过来,她也都老老实实的喝了。 容铎一身事务要处理,只听大夫说她没事,便匆匆走了。 意秾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这才松了口气,她确实是极倦怠了,闭上眼睛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此时的西北方向,正有一队快骑,疾速飒踏前行,如破风的箭,向邺直弹发而来。 ~~~ 次日起床,有两名丫鬟伺候意秾净面梳洗,又将箱子里衣裙挑出来一一给她看。那两个丫鬟始终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伺候不好意秾,被太子发卖了。 意秾本要穿自己原来的衣裳,但见她们两人几乎是带了恳求的声调了,意秾只好挑了件素色衣裙穿上。 她这里才收拾妥当,便听门帘子一响,接着便是几声“姑娘!”意秾霍然抬头,竟是彤鱼领着另外五人一同进来,她们进来便先跪下给意秾磕了两个头,还未说话,这几个丫头眼泪便倏地流了下来,主仆自是一番阔别。 意秾见她们几人都好好的,心中欢喜,可又一想到她们分开逃跑,也竟没一人能逃得出去的,心里又叹了一声。 彤鱼、丹鹭、绿蚁、青鹅这四人是真心激动,至于玉坠和玉翅便又是另一番打算了。她们本就是太后娘娘命跟着意秾来的,且太后对她们也明明白白的提点过,原本想着初到太子府时,只要与太子扯上牵连,便是当个没名没份的侍妾也不要紧,只要有太子继承大统的一天,她们二人总少不了一个贵人的位子,若再凭本事往上熬一熬,或许能得个妃位也说不定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