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后想了好多遍,吩咐下去之后还观察了半天外命妇们的脸色。” 谢昭的面色也微微一凝,觉出她没说完,问她:“出什么事了吗?” 雪梨借着酒劲用力摇摇头,而后沉默了好一阵子。 ……这是醉得狠了?反应不过来了? 他正要叫人给她上例解酒汤来,她抱着他的手忽然一紧:“谢昭。” 谢昭浅怔,挥手让旁人都退了出去。 她撑坐起来:“你知道吗?今天看他们行昏礼的时候,我可着急了,想早点名正言顺地嫁给你。” 转而又松了气:“可除了那一会儿之外,我今天面对命妇们的时候都在怕如果丧期过后我还是拿不准这些事、没有当皇后的本事怎么办。” 谢昭神色凝住,头一回惊觉,原来她对这事担心得这么深。 他原以为她只是一点“自然而然”的恐惧而已,毕竟从只要守着九格院带孩子下厨到成为皇后母仪天下,跨度确实大了些,但他确没想到她会自己主动去深想如果自己一直不够格怎么办。他就怕这个事会变成她心里的负担,所以各种推她出去练手的事情几乎都未跟她说过自己心里的真实算盘,但还是让她感觉到压力了? 她会突然让阿杳他们给朝臣送镶银芽也是因为这个?她既害怕又想努力让自己够资格坐到后位上? 看来他先前都忽略她的这种心事了。 谢昭斟酌着言辞想要哄她,她却忽地凑近了,下巴抵住他肩头:“我跟你‘斩前先奏’一声?” 他笑而颔首:“你说。” 雪梨一脸的郑重:“从明天开始,我会主动多去摸索皇后该怎么做事的。许多我可以插手的事情,我会插手去做,该我拿主意的地方我会自己拿主意——我会尽力不缠着你讨建议,但如果我没拿稳做错了,陛下你……” 她想说“你别怪我”,但谢昭眯眼道:“我帮你兜着。” 哦,这样更好! 谢昭还趁机给她打气:“以你现在的身份不能插手但你想插手的事,你可以告诉陈冀江,他替你去办!” 好的! 雪梨脸上的笑容恢复得没心没肺了些,一头栽倒在榻,准备开始迎接提刀上阵的日子。 . 不管怎么说,谢昭都看惯了雪梨娇软的时候了,许多时候他也会有点觉得她软过了劲儿,但这样习惯之后,倒让他也接受她这样了。 皇后必须拿住的轻重他会提点她一下,其他零零碎碎的事,他觉得她不想理也无妨。反正只在逢年过节或者有大事时露面、平常就在长秋宫里躲清闲的皇后也不是没有。 是以在听雪梨立誓之后,一连几天没听到九格院有什么动静,他就自觉地暂时把这事搁下了,主动默认她那天是喝高了说胡话或者被卫忱子娴的昏礼刺激得头脑发热一时兴起。 九格院里,雪梨正如临大敌般地细致研究眼前的事该怎么料理。 从卫忱子娴昏礼后的第二日,九格院里就开始陆续收到帖子,内容都差不多——为失礼的事谢罪。 递帖子的人里没有五王妃这样的宗亲家眷,也并没有朝中紧要大臣的妻女,大多是在洛安小官的家人,也有御令卫百户、总旗一类的人的妻子。 攒了七八封之后雪梨把这些帖子一对比,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几人就是那天在偏厅里撺掇她动手做菜撺掇得厉害的那几位,要不就是话中带刺、或者不太会说话的。那会儿她就觉得做菜这事不太合宜来着,还亏得五王妃跟她解释了一句,这些小官员的家眷很多都是平素就这样,才没让她觉得太过奇怪。 眼下她们为这个谢罪的原因她懂个大概,应该是回府之后和夫家说起了这事,夫家不高兴了呗——闷在府里的家眷会不懂轻重,但在朝为官的必然知道有些人开罪不起,所以赶紧动手补救。 雪梨捏着几封帖子,发呆般地琢磨了一会儿之后,抬头问白嬷嬷:“嬷嬷您说,我不见她们行不行?” 白嬷嬷笑问:“您是怎么想的?” 雪梨想了想,轻轻蹙眉:“我是想……这些人家中官位都很低啊,如果有皇后,她们绝不是能去长秋宫拜见的人。哪怕是逢年过节宫中设宴的时候,也决计轮不到她们参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