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氶——”姜照影看见姜氶心在院子里坐着,想叫他名字,但没叫完,发现姜氶心抱着猫,望着凉亭中的一家三口看得入迷,像老僧入定似的,猫儿跳下地都没发现。 姜照影抓着扶手不动,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是天底下再普通不过的亲子场景:父亲把小孩子架在肩上看树上的鸟窝,母亲在旁边牵着孩子的手。 () 就这么一个场景,姜氶心看呆了,胳膊支在大腿上,手掌托着下巴,眼中除了羡慕之外,还有一点点新奇的陌生。 姜照影看得很不是滋味,她自知自己在孩子的成长中失职得有多厉害,可是姜氶心从来没有抱怨过,这让她一想到就心酸得厉害。 () “氶心!”姜照影走过去。 姜氶心听见姜照影的声音下意识眨眼,再看过来时便是简单的笑容,他直起身子招呼姜照影过去坐。 () 姜照影心里难受极了,这孩子在自己面前从来不提往事,连情绪都伪装得那么好。 她快步走过去,揉着姜氶心的脑袋问:“一个人坐在太阳底下不热吗?头发都黏上汗了。”姜氶心摇摇头,飞快地看了一眼那边融洽的一家三口,欲言又止。 “妈……” 这一声拖长的语调让姜照影揪紧了心,安慰自己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但到底是没有准备,她笑得有些僵,尽量保持着与往常一致的声音:“怎么了?” () 姜氶心笑着摇摇头,说:“我还以为今早上见不到浪花了呢!” “……这个啊。”姜照影偷偷松了一口气,“昨晚还是我帮你把它抱进屋子里的,要不然我这一池子鱼可都要遭殃了啊!”姜照影指着自己精心打理的小池塘,池水清澈,鱼儿像是浮在空中,摇头摆尾比谁都惬意,还不知道家里来了自己的天敌。 姜氶心挨着姜照影道谢,一头被阳光灼得发烫的软毛蹭到姜照影手臂上,姜照影“烫烫烫”地推开他。 母子情深地嬉笑着,看着并不比那边的一家三口差多少意思。 姜照影惦记着别的事也就没坐多久,临走前问姜氶心:“刚看见小顾进会客室了,平时不都是你在里面画画吗?应该是找你的吧?” () 姜氶心点点头,没动,咋呼地大叫:“浪花你身上好脏。”浪花“喵”得委屈,它明明一直待在他身边,哪里脏了?! 好像声大能赶走什么似的。姜氶心轻轻捏着浪花的耳朵,温热得,像昨晚树上缠绕的鹅黄暖灯,接着,那晚的顾疏澜在他脑海中重现,专注的,深情的,还能想起他的歌声,昨晚听的时候还好,现在回想起来,他没来由的有些躁。 看见隔壁发财在巡街,舌头吐得老长,姜氶心也跟着觉得口渴,顺便抱怨一下南方夏季时间太长,明明已经过了三伏天,还像盛夏似的,烘得人浑身不得劲。 “浪花,我们进室内吧。”姜氶心起身,招呼猫儿,可猫儿比他机灵,早就甩着一身皮毛进室内纳凉去了。 会客室里的小隔间专门是留给姜氶心的,用来放他的绘画工具。 此时一推门进去,馥郁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化了这酷暑的难耐,姜氶心屏住呼吸,不敢用力嗅,怕鼻腔里的气音煞风景。 () 他压着笑意走进去,在桌上发现了一朵娇艳的玫瑰,就安放在他的速写本上,花瓣堆叠错落有致,芳香从波浪似的花边漫出来,姜氶心拿起来看,刺都给磨平了不说,花下还写着一行字。 这字体眼熟得很,话也是霸道得很,姜氶心捏着花柄,看着字,只觉得火红的花儿烫人,脸上更是烧得厉害。 怎么这屋子也像外面一样热? 顾疏澜是眼看着姜氶心进屋子的,人是进去了,但是老半天没动静,他心痒痒,干脆进去看。 门没关,留了一个缝儿,顾疏澜透过缝,把那朵玫瑰和姜氶心看得清清楚楚,但还是装模作样地叩了三下门。 () 姜氶心被吓着,玫瑰和速写本想往身后藏,像是被人窥见隐秘之处,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看见门缝里带着笑的顾疏澜更是紧张,遮掩似的,粗着嗓子喊:“进来!” “你在做什么?”顾疏澜感觉呼吸间都带玫瑰花香,他想姜氶心也是的。 () “我要画画了。”姜氶心生硬地说,把玫瑰和速写本都放在桌上,转过身在画架前坐下来。 顾疏澜跟上去,找了张凳子坐在他附近,坐稳了才问:“我可以看你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