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侯府将近四个月,侯府大门紧闭,一个家仆靠着门柱,眼睛半开半合地守着门,毫无侯府的一点点架势,寄槐上前拍醒了他道:“进去禀告你家二奶奶,说大奶奶要见她。” 我没心思坐在车上,下了车就在门口来回走动,排解心底的焦急。等了片刻时间,陈氏慢悠悠地从里面走出来说:“大嫂子,稀客啊!怎么就来咱们府了?我还当你一辈子都不会上门了呢!”边走边笑这说道。 “陈玉珠,我且问你,小九儿是不是你带走的?把她领出来,我带她回去。”我此刻没耐心和她耗。 “嫂子好生没有道理,小九儿是常府的庶女,你和大哥出了族,以后和侯府无关。可咱们九儿还是侯府的小姐。你凭什么将她带走?我自然要领她回来。”她笑着跟我说道,确认是她带走的,我心里落定,看她出什么牌吧! “孩子在府里?行你好好照顾她,我先回去了。”一个庶女,她大费周章,趁着我们不注意领走,必然是有所图。与其此刻与她多费口舌,不如等晚上常远回来,再行商议。反正一会会的时间,她也不至于把孩子怎么样,我心内一宽至少确认不是孩子丢了,我转身要上马车。 “嫂子等等!”她踏出门来叫我,那声音有些急切,我停下身来看着她,不过瞬息之间我俩已经换了位子,她急我不急。 “嫂子想要带回小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想请嫂子见一个人。”她对我说道。 “没事,九儿本来就是侯府的姑娘,让她在你这里也没什么不好。那我先走了。”我上马车,陈氏下台阶,挡住我的去路。 我下车招手让寄槐跟在我身边,往前走,陈氏引着我进了侯府。我站在照壁旁,问她:“你让我见谁?” “太太想见见你!”陈氏对我说道。 我觉得很是稀奇,对她说道:“她想见我?做什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只是她是婆母,又是我的嫡亲姨母。她求我,我实在不忍拒绝。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引得嫂子过来。” “你倒是对她忠心!”我上下打量她,我看她眼下有黑眼圈。 “嫂子,她于你不是个好婆母,对我确实是亲如母女。如今她被禁足,求我想见您。我也算是尽了孝。”她说的倒是真心实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以她的立场这么做,也算是个有情义的人。 “你且等等,我让人跟我家相公说一声。”我对她说,走出门,让寄槐跟一起来的护卫说一声,之后带着寄槐一起进了侯府大门。 “嫂子好生小心,难道还怕侯府吃了你?”她略带讥讽说道。 “你家那个小妾,当时与我差不多时间怀上,想来还有两个月也该临产了吧?”答非所问,转换了话题,引到她身上去。 陈氏看了看我的肚子说道:“是啊!和嫂子相差不了几天。”脸色不是很好看。 “不过有件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也不知道她值不值得你这份情义。” “什么事情?”她问。 “等下我与你家太太说话的时候,最好你听个壁角,我这里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言,但是你家太太那里有太多秘辛,我想你亲口听她说为好。”我嘱咐她,这份忠心可贵,莫氏不知道会不会亲手将它敲碎? 这初夏的时节,原本应该草木葱茏,绿影扶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了那么多的事情,整个府里匮乏管束,居然任由野草在墙角和石板缝隙中生长,园子里的梅树、桂花树下,长满了狗尾巴草,随风摇摆。满目绿色之下,几个婆子在廊檐下聊天,看见我们进来,慌忙绕开,破败之相尽显无疑。 莫氏已经不在正院,她被关进了偏僻的小楼,门外健仆看守,寄槐在我身边护着,我一步一步拾级而上,陈氏突然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去叩门,我知道她听进去了,她会去听的,不禁哂笑。 门打开来,曾听说有人忧虑一夜白头,这莫氏容颜,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形容枯槁,似人似鬼,哪里还有初见她时的风姿。寄槐挡在我边上隔开了我与她,让我进门,进门后我找了张椅子大喇喇地坐下,寄槐走过去把门给关上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