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一扇永远禁锢着她身心的朱漆大门,他却发现心痛得那样厉害。也是第一次发现,他的心中,那个叫孤寂的东西又回来了…… 不仅如此,还添了无边无际的暗淡。 每一次从山海关到北平府,他只会探听她的消息。 她成了赵绵泽的宠妃,她怀上了赵绵泽的孩儿,她与赵绵泽的孩儿流产了,她病了,缠绵病榻数月未起,在毓秀宫中几乎足不出户…… 他心急如焚,万里河山,隔断了她的消息,却割不断他破碎的梦……终归,他是要回去的。 “这仗打了快要两年了……”元祐低声喃喃,“何时能破京师……她还等着我,嗝……等着我去娶她……亲口说一声爱……爱的……是爱的……” 像个中了邪的疯子似的,元祐喝得有点多,整个身子都趴在了桌子上,那摇摇欲坠的样儿,好几次都差点从凳子滑到地上。 若夏初七是清醒的,或许还能规劝他几句。 可失恋人碰上失意人,两个人都醉得不行。 夏初七扯着嘴巴“嘿嘿”笑着,重重拍他的脑袋。 “傻叉,元祐,傻叉……” “是,我傻,我傻叉啊……” “聪明,你就是傻!”夏初七呵呵笑个不停,肚子也灌了不少酒,那白皙的脸蛋儿,仿若涂了一抹胭脂,泛着粉嫩的色泽。酒精烧了她的脑袋,她也变得支支吾吾,声音带了哭腔。 “可是……表哥……我比你更傻。呜……更傻……” 低低喃喃着,她借着酒意,索性怯哭起来。 “我连皇后都不做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帮他生孩子,随他去北平……他起兵造反,我便跟着他造反。他缺什么,我便帮什么。他肚子饿了,我便洗手做羹汤,他上阵打仗,我便去做医官……” “可是如今,为了一个哑巴丫头,一个处处与我做对的丫头,他竟赌气不理我,骂我小心眼,说我无理取闹……呵呵呵,如今丫头都比我重要了……你说若是来日他当真做了皇帝,我还有什么,还能有什么?” “呃……爱的,我是爱的……”元小公爷的回答,牛马牛不相及,分明就没有与她在一个次元。 朦胧的醉眼眯了眯,夏初七看着元祐,重重推他。 “表哥,你说……皇帝可不可以只得一妇?” 元祐吃力地抬起头来,傻呵呵的看着她笑,“你,你傻了?傻啦吧叽,做皇帝,怎能只有一个妇人?这天下是他的,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不管他爱不爱,都要占有,都是他的,别人的也是他的……” 大抵想到了赵绵泽对乌仁潇潇,元祐语气里满是怨念……可分明还是不在夏初七的频道上。 但偏生夏初七每一个字都看明白了。 假戏真做,这句话真真儿的击中了她的心脏。 “是啊,最是无情乃帝王……赵十九又怎能例外?这江山,打来何益?抢来何用?……哈哈……我傻,也傻啊……喝吧,喝醉了就不傻了……表哥,我敬你!” “喝喝……” 她大着舌头,元祐也大着舌头。 她涨红了脸,元祐也涨红着脸,比她更醉。 他大声道:“给小爷等着,等小爷打过泉城,杀了兰子安那狗娘养的……杀入京师去……把她抢回来……抢回来。告诉她,是爱的,爱的……” “……”夏初七半眯着眼,摇头晃脑,似是醉得整个人都错位了,突然怪异地咯咯笑着指他,“哈哈,兰子安?泉城?嗝,表哥,你傻,你真傻……” “是,我傻,打泉城……入京师……” 两个人分明在鸡同鸭讲。 夏初七歪着身子,“砰”一声,滑到了桌子底下。 撑着凳子,她伸长脖子看元祐,“打兰子安做甚?你可晓得,兰子安是谁的人……谁的人?哈哈哈……傻啊,你们都傻,都被赵十九玩在股掌之中……” 元祐低头,提她胳膊,“起,起来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