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是什么大人物要给他自由,不禁欣然自喜了一瞬,以为得着新生命了。但他很快就听出了这其中的虚假。 做鲜卑人的奴隶,还是做柔然人的奴隶,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但他很快感觉到了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自己。 他被人煽过耳光,被人用拳头对待过,就在刚刚不久之前,他还被这个人踹过,以至于无法站起身子…… 可他对他伸出了手。没有打骂,没有暴力,这个魏国人帮着他站了起来。 他听见他和自己说“请”。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呢?他听得懂,却从未听见过。 “请”。 这是多么美妙。 “请”。 这是人才能听到的词汇吧? 阿母,你教我鲜卑话,就是为了让我听懂这一刻吗? 小儿被一大堆新的感触控制住了。 “你说什么?” 他机械式地站了起来,仿佛是在梦中,字音也几乎没有吐清。 “我说……” 贺穆兰并不知道她的一个“请”字带来的触动有多大,也完全意识不到她过去的礼貌曾改变过许多什么样的东西。 对于她来说,这是曾身为现代人留下的一个习惯,就和你,我,她,或者很多人一般没有什么区别。 “请”已经成了现代人挂在口头的礼貌用语,而对于这个时代的奴隶…… “请告诉蠕蠕人去了哪个方向……” 能找到一个可以沟通的奴隶,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小儿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在上一刻,他还能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手掌那炽热的温度。 他伸出一根手指,凭借着自己每天观察柔然人的记忆,指出了一个方向。 “去了……去了那边……” 贺穆兰得到指引先是一喜,然后看清了方位后,脸色顿时大变。 她要救他们! 她一定要救他们! 那是右军的五百骑兵啊! 贺穆兰握住那奴隶的手指,飞速的的说道。 “谢谢你指出位置,你要记得,是你告诉的我方向!” 下一刻,她立刻扭过头,对着库莫提等将军的方向吼叫了起来: “将军!蠕蠕人去了黑山头!他们要去敕勒川!” “将军,右军的虎贲和中军的精锐都到了,我已经和两位将军说了此地的情况,他们听说是空营,已经在原地待命了。” 留在外面策应的独孤唯骑着一路小跑着过来,当看见许多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右前方,也莫名其妙的看了过去。 在那个方向,库莫提将军新收的那个亲兵抓着一个奴隶在说着什么,而他的身边,若干虎头那个傻弟弟拎着军中鸣金收兵的铜锣,呆愣地站在那里。 “原来刚才我听到的鸣金声是这个,我还以为将军把这些奴隶都处理掉了,准备收兵回营了呢。” 对于独孤唯来说,剩下的蠕蠕人既然已经都死完了,那就四处巡视一番,若真找不到柔然人,也就只能回去了。 那些被奴隶们杀死的蠕蠕人? 嘁,这样的军功,他可不要,拿了都嫌脏手。 “原本我是准备这么做的,不过我那个亲兵说他去和那些奴隶们打听下消息,他新来我身边,我不愿打击他的热情,便让他去了。” “这是哪门子热情?”独孤唯是大族长子,和拓跋提私交甚笃,当下一翻白眼。“真要问话,全抓了再问就是!” “然后就和上次抓回来的蠕蠕使者一样,各种严刑逼供,问了好多天,问到让他们都跑了才找到地方?” 库莫提笑了笑。 “让他试试吧。那可是能获得右军所有新兵尊敬之人啊。” “新兵而已,人云亦云罢了。再说,语言都不通,蠕蠕们会说鲜卑话的都少,莫说还是奴隶,真是异想天开……” 独孤唯不以为然。 “将军!” 库莫提被花木兰不常见的失态之声引的一惊。而先前那些既不阻挠也不帮忙,对贺穆兰一点态度也不发表的部将们,都被贺穆兰的这种凄厉给吓到了。 只见他露出一副焦急的表情,指着刚才那蠕蠕指引的方向,大声叫了起来: “蠕蠕人去了黑山头!他们要去敕勒川!” 不好!黑山头那边也有留人! 他们是准备让那些人击溃逃跑的散兵游勇的! 黑山头已经很靠近黑山大营了,他们只想过蠕蠕人会往北边逃,要是南下也怕是慌不择路的那种,派出五个百人队守住那狭小的断口,已经是看得起柔然人了。 谁能想到柔然人早就抛弃了主帐,直接往敕勒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