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效勋面无表情地坐了会儿,突然想:万一桃山兄弟没有阻止裴元瑾呢?万一傅希言又来了呢? 念头不起倒罢,起了之后便遏制不住。 他越想越不安,起身站了会儿,忍不住往外走,正好小金子吩咐完人回来,见他没有披外套,忙关上门道:“陛下,您有何吩咐直接喊就好了,怎么还亲自出来了?” 秦效勋问他:“有玄音助拳,桃山兄弟的把握是否更大些?” 这自然是毫无疑问的。三大于二这个牵线的知识,小金子是懂的,但秦效勋犹豫不决,他不敢助推。皇帝与教主的事情,又岂容一个小喽啰置喙? 他只好说:“都凭陛下做主。” 秦效勋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很快,这个问题就不再是问题,因为宫人回复,她已经去了校场。 * 校场上空,临安皇宫的方向,斜飘来大片大片的雪花,一下子就迷乱了世界的颜色。 而此时的傅希言脑袋里却轰得一声。 看着裴元瑾受伤,比自己受伤还痛被百倍千倍。他只觉阵阵热血上涌,眼前渐渐被白雪淹没的缤纷世界,顷刻间就被晕染成片片血红,心里只余一个念头,本就是一场腥风血雨,何不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祝守信等人围攻上来,看都没看,额头浮现紫色符号,祝守信等人手中的兵器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猛然朝外退去,连带着主人也被拖出数丈,让傅希言身边形成了短暂的真空地带。 傅希言死死地盯着桃山弟,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崩裂,在跌落,又在重建! 额头的符号突然离体而出,悬浮在额头两寸处。 紫色的罗马数字二更是一分为二,红“⊥”蓝“t”围绕着他的缓缓旋转起来。 随之—— 地阶以下的灵器兵器,不管是刀枪棍棒,还是皮甲首铠,齐齐从其主人身上脱离,仿佛巨大的尘埃颗粒一般,悬停半空,又仿佛大 雨倾盆前乌云蔽日的天空。 桃山弟也是头一次看到这般景象,原本要向裴元瑾乘胜追击的他好奇地“咦”了一声,就看傅希言嘴唇动了动。 他说的是: “给老子死。” “乌云”汇流成“长河”,旋转着朝桃山弟的面门冲去。 祝守信不死心地想要偷袭。他手中锁链乃皇帝赐予的地阶灵器,虽然没有被傅希言“征用”,关键时刻却不顶事,手一抖,锁链便窝窝囊囊地回头,死活不肯靠近。 傅希言额头的“⊥”在“长河”的掩护下,也也朝着桃山弟飞了过去。 桃山弟挥动蒲扇,平日里如臂使指的蒲扇第一次感觉到力不从心,轻飘飘的扇子仿佛有百十斤重,眼见着那股有兵器组成的“河流”以瀑布倾泻般的千钧之力冲来,他不得不后退避让。 可这“长河”的灵活性远出他所料,不管他如何左闪右避,双方的距离仍在一步步靠近。 眼见着自己就要被赶上,桃山弟避无可避,只好转身迎战。 他干脆丢了越来越重的蒲扇,只用双手画圈,推出层层气浪,冲向紧追不舍的“长河”! 傅希言额头蓝“t”闪烁,双手双若不经意地左拨右打,化解数波攻击,而他的眼睛始终遥望着桃山弟前方的战场。 两股力量正面相撞,仿佛他前世看过的汽车对撞实验——双方距离越来越近,速度不但没有减弱,反而为了造成更强的冲击力,不断加速。 真正碰撞的刹那——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又仿佛静止的是呼吸,是心跳,是瞳孔收到画面而产生的情绪。 总之,在那一瞬之后,强劲的气流以碰撞点为中心,将密集飘落的雪花吹得无影无踪,巨大的推力横扫四方,连带着被傅希言收缴的武器跟着四散开来,离战场稍近的人不由自主地腾空身体,向外跌去,然后又被各种武器砸了一身。 傅希言虽然不至于被砸,却也后退了数丈。额间蓝“t”闪烁着光芒,将摔向他附近的武器重新凝固在了半空中。 只有桃山弟如一座坚固的宝塔,在气流中央,巍然屹立,稳如磐石。他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