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在背上,不深,是他与沈流霜交手时留的血口。 施黛用手指沾了药膏:“我开始了哦。” 江白砚:“嗯。” 她没敢用力,小心覆上其中一道口子。 褪去衣衫,施黛不必特意去看,余光窥见江白砚后脊的全貌。 挺拔得像把锋利直剑,腰身却是窄劲,向内收拢出流畅弧线。腰窝若有若无,因他身形紧绷,凹陷得更加明显。 夜色里,过于安静的沉默像条绵长的线。 施黛决定找个话题:“后面的伤不严重。疼不疼?” 她瞧不到江白砚的神情,只听见他清润一笑:“你吹吹就好。” 听语气,驾轻就熟了这是。 施黛也笑了下,依言低垂脑袋,往他伤口吹一吹气。 江白砚身形绷得更紧一分。 她的呼吸带有暖意,如同春风拂过,携出淡淡香气。 被这般吹拂,疼痛减轻许多,躯体与心间皆是酥麻。 江白砚半阖双眼,睫羽抖落一圈灯烛光晕。 忽地,他撩起眼睫。 施黛为他涂好伤药,食指本应退离,出乎意料地,那道温热触感流连向上。 指尖有如火种,轻轻一点便可燎原。 流窜的酥意自脊骨漫开,江白砚尚未做出反应,被施黛轻轻按上一条疤痕。 与其它伤疤比起来,这条痕迹更深也更狰狞,像蜈蚣盘踞,横在他左肩之下。 看位置,正是靠近心脏的地方。 江白砚什么时候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施黛皱眉:“你——” 她一个字堪堪出口,江白砚忽然侧过身来。 “别看了。” 他轻声道:“看别处,好不好?” 伤疤绝非赏心悦目的物事,尤其那一处。 江白砚看不见身后那道疤痕的全貌,曾以掌心抚过,知它长且深,丑陋不堪。 施黛喜欢漂亮的东西。 眸色渐深,江白砚仰面望她的眼睛。 他浑身伤疤众多,倘若把那些皮肤一块块剜去,不知能否祛除疤痕。 施黛是站姿,需垂下眼,才与他四目相对。 方才江白砚声线轻缓,说不清是不是错觉,有一丝祈求的意思。 她听在耳中,心觉不是滋味:“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江白砚漫不经意扬起唇角:“不是我的伤。” 他温声解释:“替傀时留下的。” 邪修害人无数,是镇厄司的通缉要犯,常年遭受追捕。 那道几乎致命的刀伤,源于一次九死一生的捕杀。 邪修被镇厄司刀客所擒,拼尽全力逃跑时,遭一刀刺入后背,险些伤及心脏。 旋即替傀之术生效,伤痛转移,全盘落在被囚禁于暗牢的江白砚身上。 那日他半只脚踏入了阎罗殿,连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如何咬牙撑过来的。 记忆里,唯有汇作小溪的血水、忽明忽暗的烛火、逐渐溃烂的伤口,以及无休无止的痛。 江白砚对此不甚在意:“伤处已无碍,不必忧心。” 伤在他身上,怎么反倒成江白砚来安慰她了? 施黛低应一声,视线扫过他身前。 胸前伤疤最多,除了刀剑所留的细长痕迹,居然还有一处烙铁印下的烫伤。 她下意识想起当初进入江白砚的魇境,在他记忆里,见那邪修把银针根根刺入他指缝。 是为得到更多的鲛人泪,又或仅仅出于凌虐人的恶趣味。 “你不喜这些痕迹。” 江白砚道:“我早日将它们除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