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忙活时,却看到已经远成一个点的那辆马车,忽然停在了那边。 小厮没有理会,转身要折返回去,却是走了几步后,又莫名觉得有些不安,便又朝马车的方向跑去。 他好不容易赶到时,顾诚因已经坐回马车,然车夫抽马鞭的瞬间,猫在暗处的他看见车帘一动,一个纤细的手露了出来。 虽未看到人脸,但那只手一看便来自娇养的娘子,肯定不会是顾诚因的。 小厮守了顾府这般久,深知顾诚因府中的女子大都是干粗活的,他身侧根本没有亲近的女子,那么漂亮娇柔的小手,会是谁的? “小的当即便猜出来了!” 小厮原是想炫耀,林温温却蹙了眉头,忽然插话,“那你为什么不回去告诉我兄长呢?” 小厮顿了一下道:“小的来不及啊,而且……抓人抓赃,没有亲眼看到是三娘子,咱也不敢随便乱说啊,好歹人家顾诚因现在也是吃皇粮的人。” 林温温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又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马车里的人是我的?” 小厮眼神闪过一丝不自然,“就、就是昨夜,小的昨夜才知道。” 林温温“哦”了一声,片刻后,又道:“那你现在和我兄长说了么?” “那是自然啊,娘子被救出来的那晚,就已经送了消息的。”小厮道。 林温温再次蹙眉,“我随顾诚因离京已有半月,车速不及咱们快,如今咱们回去也走了七八日,应该快到了吧?” 小厮点头。 林温温问他,“那为何不见林家派人来迎我呢?” 按理来说,差个人快马加鞭先送些银子过来,让她吃住好一些,应该不成问题啊。 小厮语塞,摸了下鼻子,片刻后才又开口:“谁人都知,三娘子已经病故……小的人微言轻,但凭几句话,恐怕很难令人信服啊。” “也是。”林温温叹了口气,“只有等我真正回去了,他们兴许才会相信吧。” 小厮连忙应和,“就是这个理!” 可未等小厮松口气,林温温又蹙眉问他,“你不是说还有一人在守着珍珠的马车吗?” “啊,对!”小厮干笑两声,“那是奴才的兄长,同奴才一起做事的,奴才前两日就和三娘子说了啊!” “是么?”林温温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她左思右想,又不知到底错在了何处。 总之,不管怎么说,如今她已经得救,且还是被她当初狠狠责骂过的兄长派人救出来的。 林温温在心底暗暗对老天道,她要收回从前对林海的误解,这世上没有比林海还好的兄长了,哪怕日后他还是如从前那样训斥她,她也会笑着一一应下,绝不还口了。 马车又行两日,终是快至上京,可小厮却没有将她直接送进城,而是将她带到城郊的一处院子。 院子里干净整洁,还有一个婢女似乎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见到林温温,她恭敬上前,又是给她烧水,又是给她温饭。 林温温觉得这婢女也十分眼熟,想了半晌才记起,这人也是林海院里的。 婢女看见她时,还摸了眼泪,这让觉得有些异样的林温温,心里多少放松一些。 小厮也与她道,说此处是林海特意帮她提前打理好的,让她先安心在此处休息,一切都等林海来了再详谈。 林温温这一路走了十日,连衣裳都没有换,在那破旧的客栈里也只能简单擦洗,她自己都嫌弃身上的味道,便也没有顾虑那么多,赶紧就随婢女去水房好好洗漱了一番,又换了干净的衣裳,吃了可口的菜肴,一觉便睡到了第二日晌午。 林温温浑身像是散架一样,在床榻上躺了许久都没有起身换衣。 直到那婢女跑进来告诉她,林海已经到了,就在正堂候着她,林温温这才一骨碌就爬了起来,连忙换好衣裳,发髻都没有细梳,只随意挽了起来,就提着裙摆朝外跑。 她推开厢房的门,看到正堂的门槛处端立的林海,林温温顿觉一股酸意直冲鼻根,眼睛也涨得难受,她直直扑进了林海怀中,呜咽着喊他,“兄长!呜呜呜……” 大颗大颗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打湿了林海的衣衫,他下意识抬手想要将她环住,却在手臂即将收紧的时候,猛然顿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