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刚刚,她救了他的命。 梁琇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在狼窝里转了一圈而不自知,等回过味儿来才明白原来是劫后余生。她被说得低下了头,“我以前,不知道的……” “有些事,知道以后就晚了。那个陈编辑看做派在上海也不止一两天了。明知茶楼是个什么地方还带你去,那男的心术不正。”秦定邦面色非常难看,“他不是说你的稿子好吗?上海又不只他一家办报的,换一家投。” 语气虽然不容置疑,这话倒是说进梁琇心里了。 今天自打知道她没有男朋友,这个陈畔就开始黏黏糊糊。快从震旦博物院出来的时候,梁琇无意间发现他总是在揉搓左手的无名指,余光一扫好像指根有一圈凹痕。现在回想起来,竟可能是刚摘了婚戒! 梁琇暗恨,自己真是蠢透了,怎么能这么大意。如果被他知道了住处,甚至跟进了屋里,以他这种得寸进尺的无赖架势,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一想到这,今天竟然糊里糊涂地经历了两次险境。以后断不能再跟这陈畔有什么来往了,这家杂志社,肯定不会再投了。 秦定邦今天陪秦世雄去了自家的芳茗阁。 秦世雄被邀请做吃讲茶的调解人,他则陪在父亲的身边。这两派人之前在码头上一直不对付,动不动就起纠纷。后来秦定邦出面,好了能有一阵。不承想积怨太深,点火就着,之后又闹了起来。再这样下去两家生意都没法做,于是决定找秦老爷子出面说和调解。按照“吃讲茶”的规矩,调解人当着两帮人的面说了话,事情就得尘埃落定,以后不许再抓着旧日恩怨没完没了。 秦定邦跟着父亲上楼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梁琇的背影。在听那两帮人唇枪舌剑的时候,秦定邦就站在阴影里,一直看着楼梯口的两个人。那男的说得多,动不动就殷勤地给梁琇倒茶。梁琇说得少,顶多算有问有答。 这得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能把梁琇往这种地方带。 而且,那男的看向梁琇的眼神,并不是朋友看朋友的眼神。 而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桌边的两派人骂到酣处,差一点就互丢茶盏。制止了混乱后,秦定邦再望向那处,两人已经离开了。 “吃讲茶”的两派,有了秦老爷子坐镇发话,无论之前有什么过节,以后都要往前看。不管是看在秦老爷子的面子上,还是看在生意要继续做下去的份上,两方最后都决定翻篇了。 秦定邦把父亲送回家之后,旋即开车去找梁琇。到了修齐坊,梁琇不在,去了难童院,梁琇还不在。他又把车开回修齐坊的巷口,一直等到看见梁琇回来,之后又断了那个什么编辑的非分之想。 说完刚才那番话,秦定邦也觉察出自己的语气严厉了些。梁琇眼睛一直看着地面,双唇紧紧抿在一起,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似有委屈,却又无从辩解。 秦定邦抬头看了眼巷子,天色已晚,人们该回家的都回家了,没什么人在外面。只看见不远处一个拉黄包车的,半躺在车上,手里托了根长长的旱烟枪,在那咕嘟咕嘟抽着烟。可能是拉了一天的活,实在太累,也可能是没什么家可回,正好送了个客人走到这,抽袋烟再走也不迟。一个黑衣人从他身边经过,他连理都没理。 仿佛世界都与他无关,或者他和他的黄包车,就是他的全世界。 “走吧,我送你到门口。”秦定邦语气柔和了些。 “哦。”梁琇低声答道。 二人无声地并肩走着。 蓦地,梁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秦定邦在这里等她,是不是有什么事?上次和他在康平药房门口偶遇,她跟他说不用再来送药了,他就真的没再出现。 她刚想抬头问,突然手臂被一股猛力扯住,没来得及惊呼,整个人就被秦定邦一把带到身后。 只见秦定邦身前的一个黑衣人,正手持一柄利刃向他狠狠刺来!他反应极快,护住她后飞脚踢中那人腹部。黑衣人一连后退几步,接着又高举起匕首朝秦定邦扑来,秦定邦闪身一躲,顺势将她推远,低吼,“快跑!” 黑衣人奔着秦定邦的胸颈要害猛扎猛刺,疯了一般,招招狠毒,明摆着是要取他的性命。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