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定邦迅速躲过发疯般的刀刃,几番缠斗后敏锐发现歹徒的破绽,闪身一把抓住那人握刀的手腕,大力一折,匕首应声落地。怎料那人另一只手不知又从哪拔出一把刀,直刺向秦定邦的手臂,秦定邦看到寒光闪过即刻松手,但小臂依然被划了一刀。黑衣人失了钳制,整个人扑到秦定邦身后,一只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握刀的手又要刺向他的脖颈。 梁琇并没有跑。 秦定邦和黑衣人缠斗之时,她急中生智脱下一只鞋子,冲上前就朝黑衣人头上狠砸。没想到布鞋底子太软,敲上去只起了一道灰,远不足以制服穷凶极恶的歹徒。 那个停在不远处的黄包车夫,一见这边出事,吓得立马把旱烟枪丢到车座上,拉起车拔腿就跑。梁琇一眼瞅见车座上的烟枪,扔下手里的鞋,抬步就要去抓。岂料旗袍裙摆太窄,一跨步差点把自己绊一跟头。 她不假思索把胯上的裙子往腰上一提裙摆一撂,光着一只脚,飞身大步撵上刚刚擦身而过的黄包车,一把抄起还冒着烟的旱烟枪,就势抡圆,回身就甩砸在黑衣人的脑瓜上。 伴着一声脆响,黑衣人一声惨叫。 滚烫的烟斗力道惊人,瞬间一股黏热的血就顺着伤口流了下来。 烟丝的火星在夜里弥散开的一弧萤亮,和黑衣人眼前正在涌冒的星星,汇成他面前一片耀眼的光。 就在黑衣人被砸懵怔的瞬间,秦定邦一个背挎,将其结实地摔在地上,带过那只握着匕首的手顺势将刀刃比在这凶徒的喉咙上,另一只手迅速确认此人身上是否还有其他武器——没带枪,身上也再无其它兵刃。朝巷子两边望去,也没见其他可疑的人。 秦定邦压着匕首,“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那人还有几分懵,没回答。 匕首又往肉下陷了几分,皮肉已经渗出血珠。 梁琇捡起了刚才黑衣人掉落在地上的刀,站到了秦定邦身旁,另一只手拎着那杆沉甸甸的旱烟枪。两道寒光在黑衣人的脸旁一晃一晃,像是索命的黑白无常,激得他一下子从眩晕中回了神志。 “我我我,认错人了,饶命,秦……不对,好汉……好汉饶命!” 秦定邦冷冷问道:“你和我有怨仇么?” 那人不顾匕首已经割破了脖子上的皮,发疯摇头。 “那就是你主子了,”秦定邦眯起眼睛,“你给谁卖命?”刀尖又往下压了几分。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拿钱干活的,好汉饶了我吧,我家上有老母……” “回去给你主子带个信,有本事,真刀真枪明面上来。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别让我抓住第二次。”秦定邦并没有取他性命,站起身来,任他爬起来,落荒而逃。 “他知道你是谁。” “嗯,他刚撒谎了。” “就这样放了他?”梁琇不解。 “不用我动手,他回去也活不成。”秦定邦答道。 梁琇缓了一瞬,才听明白秦定邦的话,但她并不可怜那个人。 无意中低头看了眼自己,也是够狼狈。她往下拽了拽衣服,掸了掸裙摆,跳走到刚被扔在地上的那只鞋旁,抬眼看着黑衣人踉踉跄跄捂头逃跑,狼狈的身影渐渐模糊,她扔下匕首,穿上了鞋子。 远处刚刚落荒而走的黄包车夫正往巷子里探头探脑。可能是发现自己的旱烟枪没了,小心翼翼地确认这边是不是打完了,好回来找。 梁琇定睛看了眼手里的“兵器”,全是铜的。真是个舍得对自己好的车夫。 “师傅,你的旱烟枪……”梁琇满是歉意地走向车夫,“真对不住,弄上血了,回去刷一刷吧。” “诶诶!”车夫像是活见了鬼,走上前来一把夺过旱烟枪,转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梁琇看着车夫仓皇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又理了下头发,这才回头望向秦定邦。 月挂中天,清辉温柔地洒在她的身上,蛾眉似风过水波微扬了一瞬,一双眸子明亮如星。 秦定邦晃了一下神,垂下眸。方才她一串动作一气呵成,连贯得好似一个行走江湖多年的侠女,出手无形,却能大杀四方。 “多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