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流木道:“现在这金鸾首领在哪里?” 花姑指了指明镜似的湖面:“金鸾死后,都要葬入湖中。” 她叹了口气:“梼杌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他一定会去而复返,取走所有明珠……到现在,你们还能做什么呢。” 齐流木思考片刻,冲她深深一拱手:“多谢。” 花姑摇了摇头,化作花瓣消失在空中,地上的符纸碎也成了灰烬。 祁景猛的一阵眩晕,他睁开眼,又被卷入了另一个场景中。 ……有点奇怪。这次的梦格外长,好像不会结束一样。 一盏煤油灯下,齐流木在一心一意的画着符。黄纸散落在榻榻米一般的地上,矮桌白玉瓶,红梅斜出,铺开的墨和握笔露出的清削手腕,一切都分外雅致。 这是又回到了吴翎的庄上。 运笔如流水,只差最后的收尾,齐流木目不转睛,鼻尖都渗出点汗珠,为了这张符,他足足描了两个小时。 忽然,后颈传来一丝搔痒,他笔一抖,气运凝滞,后继无力,最后一笔勾得歪歪扭扭,整张符都作废了。 静默半晌,他将笔放回了笔枕上。 回过头,昏暗灯光下,李团结半躺在他身后,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颈后,背上不紧不慢的画着符。 见齐流木看他,便笑了:“呀,你怎么不继续画了?” 齐流木将黄纸揉作一团:“画废了。” 李团结挑眉:“那你继续。” 齐流木深吸了口气,还是没说什么,再提笔的时候,那根手指还在背后不轻不重的撩拨。 他放下笔:“我静不下心。” 李团结笑了:“我还以为你心有菩提明镜,坚若蒲草磐石,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齐流木不说话了,背对着煤油灯,他的背影显得笔挺而单薄。 李团结支着下巴看了一会,忽然直起身来道:“这样好了,我教你来画。” 齐流木摇头:“你画的符大多剑走偏锋,这张我只求稳。” “那就依你。” 齐流木半信半疑,但李团结已经将笔蘸好了朱砂,塞进了他手中。 齐流木道:“不是你教我画吗?” 李团结一笑,将他的手握入掌中,执起笔来:“当然。” 他们的身体贴的极近,李团结几乎将他拥入怀中,手指相握,脊背和胸膛若即若离,让人发抖的暖热。 但两人都没有发抖。李团结执着他的手,稳中有准,挥洒自如,画下的线条流畅漂亮,比齐流木自己画还快上许多。 画符不仅要手上功夫,还要吐纳自如,呼吸和着笔画,全神贯注,气韵一脉,才能一气呵成。 他们都没有说话,默契却好像刻在了骨子里。 半边画完,齐流木仔细看了一会:“是我错了。这样画不仅笔势不断,还更加节省时间。” “但,这里若是这样画的话……” “哪样?” 齐流木没有说话,笔又动了起来,只是这次是由他来控制了。李团结本不必继续握着他的手,但两人好像都忘了这事,谁也没提。 朱砂透纸,墨迹淋漓,几笔改动,符中又融入了新的阵法,所用空间却不变。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却透出满纸灵气逼人。 李团结垂着眼,他的脸蹭着齐流木泛红的耳边。最后一下勾挑收尾,他淡淡道:“我活了千百年,见过数以万计的人,能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