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者寥寥无几。” 他好像故意贴近了,低低的声音伴随着震颤的胸膛:“……你算一个。” 不知谁的手一颤,笔掉在了桌面,深深的墨点晕开,他们的手仍旧握着,手指交缠,手心炙热。 齐流木躲闪一般扭过了头,突兀道:“……明天,我想要你去保护金鸾一族。梼杌可能会来。” 李团结嗤笑了一声:“怎么,真把我当成你的式神了?” “求……” 扑通一声。齐流木倒在了地板上,李团结撑在他上方,灯光连带着他脸上的表情一起,晦暗不明,却不像在生气。 “这话我已经听腻了。” 他问:“你就没有其他求我的法子了吗?” 齐流木白净的脸颊上沾着被煤油灯熏出来的黑,看不清透没透出些红。他看天看地看左看右,又闭了闭眼睛。 李团结好像不耐烦,声音却很轻缓,一只鸟雀也惊动不了。 “……别装死。” 齐流木睁开眼睛,嘴唇颤了颤—— 忽然,铛的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在震动,嗡嗡声不绝于耳,沉浸在这种氛围里的祁景心脏差点没跳出来,虽然他早就没眼看了。 齐流木猛地直起身来:“有人撞钟?” 李团结差点被他撞脑袋上,满面阴沉的站了起来。 齐流木拉开了门,这是偏向于和式设计的房屋,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一口钟,每日都有人敲钟报时,但绝对不是现在。 古有击鼓鸣冤,半夜撞钟,也不是什么好事。 吴翎和白锦瑟很快也到了,几人一起冲向山坡,李团结跟着去了,他走的不快,却没被落下。 山坡上的亭中,有个佝偻人影扛着木头,一下一下撞着那口钟,满山钟鼓轰鸣,惊飞了沉睡中的鸟雀。 吴翎一看,便惊疑道:“神婆?” 白锦瑟:“神婆是……” 吴翎道:“她是我爷爷辈的人了,与我家先祖是好友,一直住在这里,近些年年事渐长,便不大清醒了。据说年轻时,比占卜师还厉害,有预知未来,通古博今的能耐,所以大家都叫她神婆。” 神婆停止了撞钟,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上。 几人迎上去,齐流木这才看清她一身怪异打扮,像少数民族的服饰,处处都有纹饰和羽毛。 神婆抬起苍老的脸来,疯疯癫癫,嘟嘟囔囔:“错了……错了!你们都错了!” 齐流木道:“阿婆,哪里错了?” 神婆眼眶赤红,恨不得捶胸顿足,指着他们道:“一错寻瑞兽,二错改运道,三错借明珠,四错逆天命,五错乱敌友……你们无可救药了啊!” 白锦瑟脑子里乱的一锅粥:“阿婆,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该救金鸾?” 神婆道:“老婆子只看到了你们要逆天命行事,世间万物的运道自有定数,互为因果,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们救了一个金鸾,便改变了此间因果……”她猛的指向齐流木,“你要完!他要完!金鸾一族要完,我们吴家也要完!” 手指挨着指过去,竟是一个也没有落下。 吴翎难以理解:“阿婆,我们是为天请命,为芸芸众生行事,怎么会违逆天命呢?果真如此,罗盘也不会指引他们到这里了。” 神婆怔怔的看着他们,愣了半晌,才嘶哑道:“是了……是了……所谓天命,不可改也!” 说完,她忽然僵住了,直愣愣的向后倒去,竟是就这样咽气了。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