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还好吧?没哪边觉得痛或是古怪什么的……」 「嗯,一切都好。」 伊勒德搔抓着头,颇不自在的道:「哎呀!真没想到……你不只是救了咱们兄妹,现在更是要随咱们营救公主去;阿日善对你也变得很不一样了……」他眼神飘移,不经意给阿碧的翠玉扳指吸引目光。「那个是……」 她收回视线,轻握住染上体温的翠玉。「阿日善给我的,说是解救你们的谢礼。」 伊勒德的表情像是给人揍了一拳,只见他笑得有些复杂,「哦、哦!原来是他给的。」没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唔?二哥他怎么了……这个扳指有什么不对么?」娜仁其木格嚼着肉乾,一副将先前的苦痛全给拋开似的;阿碧早已向她提过这个扳指的来歷。 「要说不对么……不如说是给人捷足先登的懊悔吧?」阿碧逕自解释道,拎着长矛起身道:「再不久便要出发了……你省一点吃!这等仙丹妙药,吃光便没了!」 娜仁其木格一脸不解,「什、什么仙丹妙药?」 「治你腰腿痠疼、唉声叹气的仙丹妙药!」阿碧抿嘴笑道,在号角声重新响起时,俐落的跨上战马。 她们持续策马往喀拉干行去,直到阿日善喝令全军停下脚步,她们才跟着眾人扎营造饭。 简单搭了个营帐,阿日善取来地图与领军的几名勇士商议,预定明儿个午前抵达公主位于喀拉干的驻扎处,一提到要与拥立公主的西荻将士并肩作战,其中一人难掩轻蔑的道:「公主也真是的!直接用咱们自家人马打他们个落花流水便罢,又何必硬要咱们与汉人合作?」 「拉克申!不得对公主无礼!论情论理,如今的她都是西荻王后,那刘咸对她百般刁难,又数度来找察哈尔挑衅,公主若是轻易言战,又或是放弃摄政之职,对咱们各旗,乃至于大汗才是真正的耻辱!」阿日善义正词严的训斥了一顿,拉克申纵有满腹怨言,也只得往肚里吞。 天色近晚,眾人已获得足够吃食,即将歇下之际,阿日善的营帐悄悄窜进了一道人影。 是阿碧,她顶着张大黑脸,神色凝肃的道:「有个自称是奉公主命令的西荻士卒捎来这封信笺。」 阿日善皱着眉接下,「怎么是你来送?」 「我想知道公主究竟传来什么消息……」阿日善就着灯火迅速过目,他看过之后却是一脸疑惑。「信里头说什么?」 「公主说这附近潜藏着一队刘咸的兵马,要咱们在会合之前与他们一齐夹击;上头还讲明了时辰。」 给他过目确认后,阿碧稍稍松了口气。「嗯,可你似乎有些犹疑?」 阿日善重新展开信笺,「我觉得此信来得有些古怪……」他又取出先前与公主互通的几枚书信,仔细比对后,勉强找出了几处破绽。 「依你之见,此信是真是假?」 在他们出发之前,公主与族内的联系几乎全仰赖大汗,阿日善在行军过程中虽派出哨探,但沿途并未找到什么可疑敌军。 喀拉干乃一处丰沛草场,他们族内各旗偶尔也会南行跑到这儿来放牧;大汗对此处的掌控应当十分确实,可刘咸也绝非省油的灯,或许就抓准了他们视此地为囊中物,此刻守卫在公主身边的又是西荻其中一支部队,这才弄了一份以假乱真的信笺来。 要是他们真的照做,兴许杀伤的不是敌兵,反而是原本护卫在公主身边的那群人马。 阿碧持着两封书信来回比对,信中无论笔跡还是落款,皆难辨真偽。「刘咸知道咱们会来?」 「毕竟他们都已经派了人马数度刺探咱们察哈尔旗,知道是咱们先动,并不奇怪。」 她轻抚着鼻唇思索,无意间抹去点点煤灰。「有地图么?」 阿日善将那张画有喀拉干一带详细地貌的羊皮地图摊在她面前,「公主的营寨位在何处?」 「这儿,大汗安排了此处丘壑,综览整座草场,易守难攻……」阿日善瞧阿碧不住摇头,转而指向丘壑以北,一道两河交会之所。「怎么了?」 「这是信笺上提议袭击之地,敌兵要得是咱们两军互相残杀,也就表明公主的兵马在这儿。」 阿日善倏地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等同是已经预设此信是假,藉此推侧敌军埋伏之处! 「南边不可能,土丘乃视野最佳之处,公主想必设有岗哨;东面与北面各有河水阻绝,因此,最佳藏身之处应该就是……」阿碧指向西边一处密林,再往西延伸,密林处连接大漠,在地图之外便是都庆府。 「派人瞧瞧如何?假若此信是真,那儿什么都没有,于我无损。」 可从阿碧的眼神来看,她对此提议可是有着十足把握。 瞥了疑似是假的信笺一眼,阿日善将之揉碎,大步走出帐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