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在太医院守着,顺昭容近不得身,只好趁人不注意遣了婢女将解药给她,再由梁书来通过梁济把解药交给了孙景,将大皇子的一条命抢了回来。 “大皇子真没了命,皇上若秉公查办,宋家更是首当其冲,御史台这个朝廷喉舌,便彻底为季绥这个御史中丞所掌控。” “那又如何,是贵妃先要害我的。” 祁理脸色白了白,懵懵懂懂却不认为自己有错,逞强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难道我要等死吗?” 这孩子心思深,却到底年纪小,长在后宫里看多了阴诡手腕便以为这就是立身之术。 要将这长歪了的性子扳回来,并非一日之功。明丹姝心软揉了揉他的额发,蹲身平视他道:“日后若再有人欺负你,我帮你。” 他一开始找上门来跟着她,是受父皇的指派,但如今… “为什么?” 祁理看着她清澈的眼睛,不解问道。 “我养你小,你养我老,公平!” “像父皇和太后那样吗?” 明丹姝未答言,笑盈盈拉着他的手往内室去,亲力亲为替他铺好床:“我将黄卉留在你身边,她是你父皇的人,可以用。” 换上了寝衣,祁理犹豫着问出了憋在肚子了半日的话:“我还会再搬走吗?” 颠簸辗转于各宫之间,见惯了人情冷暖,此时心中定是不安的。 “不会的,以后景福宫就是你的家。” 明丹姝半丝犹豫也无,替他掖好了被角,又在床边看他酣睡才轻手轻脚阖门出去。 “成林,明日同黄卉一起,陪着你主子到内侍省挑些他喜欢的摆件陈设。” “奴才谢瑜昭仪。” 成林跪地叩首,应承下来。 “黄卉,今日起你便留在芳藻殿侍奉,不得怠慢。” 今日之事,祁钰与她是不谋而合,还是有人通风报信,一目了然。 一仆只能侍一主,她将黄卉从身边调离,不在今日之是非,而为来日计… 在宫中,夫妻之情,兄弟之义,都是筹码罢了。 ...... 北境,极目望去,尽是一片苍莽浑厚的青,长沙绞风,卷舞直上。 郑穷的西北军营帐远处一片密林高树的高地上,千余兵士身着浮屠军的玄甲隐介藏形于其中。 “少将军,咱什么时候动手啊?” 明继臻的副将方狗子刀尖磨得锃亮,摩拳擦掌显然有些按耐不住心急。 还是上月奇袭阿提拉的那一批弟兄,在军队这等不在年高志只凭本事说话的地方,少将军如今就是他们心里的战神。 五日前少将军不知又出了什么奇计险招,将士们隔着大帐都听见刘老将军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不知为何又给了兵令。少将军如愿以偿,连夜便带着他们这批人来到了西北军的地界藏着。 几日过去,擒了两个舌头,问出这些日子郑穷带着西北军喝酒吃肉,气得弟兄们怒发冲冠——敢情浮屠军在凤凰关浴血,西北军跟在后面捡现成的便宜? “是啊!少将军到底在等啥呢?” 众人纷纷应和。 “快了!” 明继臻截了一段烧成黑炭的树枝,在行军图上勾勾画画。 距离他放了南墨回鹤疆军中已有小半月过去,按药性的话…左不过这一半日。 “少将军!有动静了!” 正说着话,斥候甘无忌从远处瞭望回来,喜气洋洋道:“鹤疆军中乱了!” “西北军呢?” 明继臻喜怒未形于色,可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却出卖了他此时的跃跃欲试。 “咱们的内应已经动起来了。” 甘无忌回话。 少将军带在身边的弟兄们,都是刚参军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