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允“嗯”了声。 “我按照你的意思吩咐下去了,七日后撤白,全府上下穿素服一年,父王头七后您正式袭爵,各院的人原封不动地就住在现在的院子里,不必另外挪地方。” “嗯。” “还有,秦氏病了,可能因为淋了雨,送葬回来后就精神不济,五叔扶她回钟翠院休息,她躺在床上不到半个时辰就发起了高热,我已经派人去宫里请了太医过来。” “嗯。” “听说太后娘娘身体还未大好,你若是无事,可以进宫去看一看她老人家。” 柳银雪交代完,站起身来,见楼允还盯着那封手书看,她忍不住道:“楼允,其实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便让它完完全全地过去好了,逝者已矣,人还是要向前看的。” 柳银雪抬脚欲走,又被楼允叫住。 “还有事?” “去把管家的权利拿到手,今后祁王府,不能让秦氏继续掌管内院。” 柳银雪“哦”了声,这也是她的想法,楼启明走了,留下一个烂摊子,楼允和秦氏左右不对盘,楼允既然接手了祁王府,就不能继续让与他不对盘的秦氏管理内院,否则内外院定然会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永远没个消停的时候。 她正准备离开外面有小厮来报:“毒郎中求见。” 柳银雪的眼皮不禁然地跳了下。 楼允并没有让柳银雪避开,直接在书房见毒郎中,毒郎中拱了拱手:“世子,属下来为世子扎最后一次针,这次过后,世子您的身体就能很快痊愈了。” 这是毒郎中早就跟楼允提过的,还要再扎一次针,楼允也没有过多地怀疑,点了点头。 柳银雪看了看毒郎中,又看了看楼允,想说什么,最后又忍住了,敛衽退了出去,她是个行动派,从书房出去后,径直去了钟翠院。 太医已经过来了,把完脉,说是风寒,给开了药,又嘱咐了些该注意的事项,然后提着药箱走了,柳银雪走进钟翠院时,楼晏正在伺候秦绘沅喝药。 楼启明的死和秦绘沅的不甘与怨念让这个少年在一夜之间长大,这几日下来,他已经懂事许多,不再是个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少年郎了。 见到柳银雪进来,他起身朝柳银雪行礼:“四嫂。” 柳银雪敛衽,继而在秦绘沅的床前站定,态度看上去格外温和:“母妃可好些了?” 秦绘沅一碗药下肚,拿帕子擦了擦嘴角上沾染的药汁:“放心吧,还死不了,你也不用摆出这副假惺惺的样子,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做给谁看呢?” 楼晏听着秦绘沅这般字字句句带刺的话,无奈地拉耸着脑袋。 柳银雪道:“母妃这般将我的关心拒之门外,我想我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便直接说我这次过来的目的了,请问母妃,这内院的管家之权,母妃准备什么时候转给儿媳我?” 秦绘沅扬起手里的帕子就朝柳银雪丢去:“混账东西,原来你的狐狸尾巴在这里,我还没死呢,就想从我手里夺权,你给我滚!” 秦绘沅的突然发作并未让柳银雪退后半分,她将朝自己脸上飞来的帕子接住,像丢不干净的东西一样,直接丢在地上。 她道:“母妃,您与楼允不睦,全汴京皆知,如今楼允接手了外院,内院自然不能再由您管着,否则你们内院一个主意,外院一个主意,岂不是得天天打起来?更何况,您忘了女德是怎么教的?‘夫死从子’,父王不在了,一切,您都得听楼允的。” “内院的管理权,您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全看您到底是想体体面面地交出来,还是想被迫丢掉面子里子地交出来,选择权全在您,我也不急,待父王的头七过了,您给我个回复就成,”柳银雪的态度十分强硬。 楼晏被柳银雪一连串的话说得呆住,想不明白为什么最先那个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四嫂突然间就变得如此锋锐起来。 柳银雪顾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