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抬眸看了过去,小月亮毫不吝惜的笑得更欢了。 只见那圆圆肉肉的脸庞,上头缀着的大眼睛一下眯成了月牙儿,露出了豁口了的牙齿。 小毛收回目光,垂眸没有说话,只耳朵尖有些许的红。 小神仙就小神仙吧。 …… 待瞧够了,孔婵娟一跃跳下了小圆凳,快言快语道。 “小毛,你在屋里等我,我去洗簌下,一会儿拿鸡蛋回来,咱们一起吃呀。” 说完,她就像一阵风一样,呼的一声便刮出了屋子。 大门打开,瞬间一阵风呼啸着进来,小毛头上的羊皮毡帽上下动了动。 它目光落在那摇摆的木门上,又挪到床榻边的小方桌旁,抬手一挥,护着瓷碗的莹光瞬间碎开,露出里头香甜奶白的酥酪。 毛鬼神在原地站了片刻。 它也有好吃的东西要和小伙伴一起分享呢。 ...... 灶房里。 谢幼娘为小丫头装了一碗稀粥,另一个碗碟里装了酱菜,卤豆干,还有一粒黄澄澄的水煮鸡蛋。 孔婵娟偷偷觑了一眼她阿娘。 只见她正侧着头和自家阿爹说着话,见其不备,那肉肉的小胖手倏的一下伸出,抓过热乎乎的鸡蛋,利索的往衣兜里一藏。 谢幼娘不觉,“车马联系好了吗?” 孔其明抓了个馍馍,张嘴大口的咬了下去,含糊应道。 “联系好了,找的是夕水街的老马哥,他正好替飞鹤酒楼和香脂色等店肆去临沂谢家带一些瓷器,咱们跟着他出发,他这一趟本是空车,所以,这车资也能实惠一些。” 孔其明欢喜,“老马哥够仗义,就收这个数儿。” 说着,他比了个手指,压低了声音,道,“拢共不到半两银,实惠吧!” 谢幼娘意外,“就收这么一点?” 他们一家可是三口人,虽然小月年幼,她和相公可是实打实的成年人,尤其是相公,他猿背蜂腰,两臂的腱子肉鼓囊囊,这重量可不小。 再说了,靖州城到临沂可不近,马车怎么的也得走上两日一夜。 这半两银,说来还不够路上马儿跑腿嚼头的口粮呢。 孔其明也觉得老马哥着实优惠,他喝粥的动作停了停,到底是占便宜的欢喜占了上头。 只见他摆了摆手,不在意道。 “嗐,街坊邻居的,也就捎带的搭上咱们,说不得啊,我们也是沾了娘子的光呢。” 谢幼娘不解,“我的光?这话怎么说?” 孔其明眉目舒展一笑,“娘子你姓谢,怎么说也算是谢家人,老马哥拉陶瓷这批货,靠的是谢家吃饭,捎带上咱们,收点马儿口粮意思一下就罢了,怎么好意思多收?” 谢幼娘眉眼一怔,“是谢家主枝的窖炉啊。” 孔其明继续喝粥,“对,不然呢?咱们这样的人家可没有什么让人家筹谋的。” 说到这,他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兀自笑了一下。 “总不能是要将咱们卖了吧,哈哈!” “倒是小月,你这胖丫头可得跟紧了阿爹阿娘,阿爹阿娘是大人,大人是不会被卖的,不过你个小娃娃就不一定了,碰到坏心眼的邻居,那可是一个麻袋罩下来,提脚就将你卖了。” 孔其明恐吓,“可不敢像昨儿那样胡闹了,和小伙伴玩耍也不敢走远,知道没?” 孔婵娟瑟缩了一下。 她听着自家阿爹说的什么套麻袋,心里有些害怕,还有些委屈,明明她昨儿就是没有瞎跑呀,小毛都知道呢。 想到小毛,孔婵娟又直了直腰板,小胸膛跟着昂了昂。 怕啥,她才不怕呢! 她现在可是有小神仙保佑的小月亮! …… 孔其明和谢幼娘自然不知道自家闺女的所思所想,只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细嫩的头发,笑道。 “知道了吗?阿爹的小月亮要是被坏人用麻袋兜走了,阿爹可是会伤心的哭了,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到时整个人都瘦瘦模样,不再是威风的阿爹了。” 孔其明扮可怜。 孔婵娟拖长了嗓子,“知道啦,阿爹。” 孔其明和谢幼娘相视一笑,眼里俱是笑意。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