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 此时,顾昭和孟风眠也明白了,为何那些被堕心沾染的人,每一个都说自己曾经看到了很亮的星星。 原来,那不是星星,是这人皮的心光所燃。 漫天流星朝孟风眠坠去,直奔心口之处,顾昭手诀一翻,元炁如海浪般朝坠落的堕心拍去,与此同时,孟风眠手中的弯刀横出,刀刃中血煞之炁如刀芒横扫而去。 三方气劲在半空中相碰,激起波浪层层,瞬间,灯灭星落,化作黑灰,一阵秋风吹来,了无痕迹。 …… “大人,没事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裴一清拍了拍江治睿,清俊的脸上是欢喜的笑意。 江治睿紧紧的闭着眼睛,坚决的不肯睁眼睛,他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了。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被堕心沾染,蒙昧心神,不知不觉中,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 明明还是自己,却被欲望所主宰……不,那时的他,只剩个皮囊是自己的,内里早就被腐蚀得面目全非了。 腾空的人皮灯成了糜粉,堕心消亡,山石上那颗心瞧过去更红了,与此同时,地动山摇,泥土如流水,簌簌的往旁边流去,地里又有新的尸首站了起来。 江治睿到底还是睁眼了,直面自己曾经的恐惧。 他环顾这一盏接连一盏燃起的人灯,心中有了喟叹。 若是放任欲望膨胀,想必,最后他也是这其中的一盏吧,这些人是诡谲可怕,却也不过是被堕心害的可怜人啊。 …… “风眠大哥!”顾昭喊了一声。 孟风眠知意。 只见他猛的将黑背弯刀朝地上插去,强烈的气劲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激荡而去,犹如海浪中波涛阵阵。 气劲所过之处,人皮心灯灭去。 顾昭将手中的灯往半空中一抛,六面绢丝灯腾空,下一瞬,橘色的光团漾开,犹如一轮初升的旭日。 光所过之处,诡谲的阴邪之物似被火撩过,一点点的碎开。 …… 这时,此地有些安静,不知什么时候,山摇地动停歇了,只秋风吹拂过树梢的簌簌声。 “没事了吗?”裴一清小声问道。 江治睿扒拉着他的手,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闻言,他朝山石处努努嘴。 “那颗心还在呢。” 几人看了过去,可不是心么,那些细管断了去后,它瞧过去更像一颗心了,此刻还“扑通,扑通,扑通”的跳着。 顾昭瞧着那颗心,神情谨慎。 “看来,祁北郡城的堕心一事,就是这颗心捣的鬼。” 虽然只是一颗心,不过,它上头散发的炁息十分的怖人,似黄泉水里有着无穷无尽的七情六欲,拖人沉沦,又似漫无边际的黑,里头遍是晦暗的炁息,沾上一点,就能绝望的自我枯萎。 顾昭说完,还不瞪了安山道长一眼。 “瞧到没,这事可不关大哥的事,罪魁祸首在这呢。” 安山道长蹙着眉看着那颗心。 曲烟气顾昭方才拿抽泥巴到安山道长脸颊处,闻言,他颇为记恨,忿忿的开口。 “那可不一定,这一处只有一人缺了心,那就是三公子——”谁知道这颗心是谁的。 曲烟还未说完,就见顾昭横扫了一眼过来,没有很凶,只是那双眼睛格外的黑,就这么瞧人时,被看的人莫名的心中有惊惧起。 曲烟不敢继续往下讲了。 他觑了一眼孟风眠,只见他继续看着山石处的那颗心,连一丝余光也没有分给自己。 “三公子,我……是我犯上了。” 曲烟说了一句,别过脸,不再继续说话。 做王府的小厮,自然不如做安山道长这样世外高人的弟子来得好。 这几年,他跟着安山道长,虽然风餐露宿,不过,所到之处,因着安山道长的道法精湛,世人无不敬仰,连带着,就连他这个记名弟子也受到了万般周到的款待,这是做王府小厮所没有的。 曲烟的心,早就偏向了安山道人。 这也难免,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人之常情罢了。 …… 安山道长拎起腰间的酒葫芦,浅呷了一口,目光落在山石处的那颗鲜红跳动的心上,声音沉沉。 “不错,曲烟倒是没有说谎,孟三公子是失了一颗心。” 这话一出,江治睿和裴一清几人抬头看向山石处的那颗心,又侧头看了看孟风眠,眼里是意外。 “嘶——” 这话何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