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一堆精美礼物当中,那块地毯显得格外普通。 温瓷抱起地毯跑出去,看到薄言就在不远处林荫道下。少年的脊背如同白杨般挺拔,他仰着头,好像在看夜空。 “你怎么不进来?”温瓷问他。 “答应给你过生日,没答应要和他们一起。” 薄言说完,视线若有似无地飘过温家那座灯火通明的大宅。 从窗口剪影可以看到觥筹交错,里边的热闹好似与这里无关。他们头上是一片安静,清朗的靛蓝夜空。 温瓷没回去,抱着礼盒在他身旁坐下:“为什么送我这个?” “没为什么。” 温瓷不信,“肯定有理由,总不会随便看到一件就送吧?” 薄言好笑地看着她,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知道不是。 温瓷瞪他。 片刻之后,薄言弯了下唇,很无奈,也很肆意:“因为大小姐天生就该踩在地毯上啊。” 那块地毯至今还在卧室里。 家里的佣人不止一次询问过她的意见,说毯子太旧了,再怎么保养也没法保持松软的触感,要不还是换了吧。温瓷说不清为什么,她坚持让人留了下来。十年如一日,永远留在床边,睁开眼第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温瓷阖上礼盒。 她把剪断的缎带拢好,同礼盒一起推到一边,随后拿起手机。 温瓷:忙? 陆诏:还好吧,快结束了。 温瓷:顺利? 陆诏:??? 陆诏:顺利啊,订婚而已能有什么不顺利的。这年头总不能有人抢婚吧? 温瓷:嗯,那祝订婚愉快。 陆诏那还在显示输入,内线电话响了。 温瓷接起电话,那边叫她去一趟楼上。温瓷点头:“知道了。” 等电梯途中,她翻了翻新闻。 今天这场婚礼的主角终于露面。等众人回过神来发现是会错了意,压根不是温家大小姐同陆家的联姻后,再回头看,温家从头到尾都没明确说过是温瓷要订婚。而这波舆论操作后,对股价的影响却是实实在在的。 阅完新消息,电梯刚好抵达顶楼。 走廊上人影浮动,依然忙得脚不沾地。 温瓷推开会客室大门,视线忽得顿在了某处。男人一身西装,深灰色的三件套,同色系领带,竟比酒会那天还显得隆重。听见推门声,他眸色淡然地扫过来,与她的短短相触,随即移开。 一切显得陌生又自然。 她轻抿红唇,在章合泰右手边的空位坐下。 而后听到她的父亲略带责怪地说:“你陆伯伯什么时候介绍了这样的青年才俊你怎么也不说?我倒是听说这位eddie先生是劳伦斯案的主要负责人,有这样的人才,这次标书多多少少要问下专业人士的意见吧?” 温瓷不动声色,“那得问薄先生。” “哦,薄先生……”章合泰这才注意到手里的名片底下还有一行很小的字体,是中文名,薄言。他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薄先生是本地人?” “不是。”薄言答道。 确实不是,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老家在邻市。温瓷心不在焉地想。 章合泰似乎对他的中文名更感兴趣,又想了好一会儿才说:“看着眼熟。” “是吗?可能……” “可能您在杂志上看多了。”温瓷说道。 她这句话插得突然,章合泰潜意识认同了这个原因,于是回归正题:“这次标书的时间很紧,我们已经有一个大概报价。如果方便的话,我们会按时薪支付咨询费。至于薄先生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尽管提。” 温瓷不再说话。 只有她自己知道,薄言望向她的那几秒,心脏以怎样不规则的频率跳动起来。他眼底的冷硬像被石子打散的涟漪,短暂晕开了几秒,而后淡淡开口道:“我的要求恐怕您满足不了。” 章合泰微怔,但很快听到了下一句。 “所以就当是无条件帮忙吧。” ***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