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雪球中一样,堆满二楼的雪有种静默中排山倒海的压迫力,从楼梯上滑落下来。 宫理走向酒店大门,在她手触碰到大门把手的一瞬间,整个人上半身扑出了画面,眼前的是已经停笔的大象,与它浑浊夹杂血丝的眼睛。 那三四个教士已经不在这里,远处能看到有一扇漂浮的窗户开着,他们应该在别的囚笼中。 宫理爬出了画框,回头看去。 她看清画面内的酒店,但酒店却不是富丽堂皇的金红色,而是落满了积雪,灯已经熄灭,雪似乎还在画中飘舞着。 随着画面的变化,肉眼可见积雪越来越厚,直到画面中除了深深浅浅的白色几乎已经没有其他的色彩……紧接着,积雪从画框边缘溢出,一团团雪跌落在地面上。 雪……从画中世界,来到了现实世界?! 画面上已经见不到酒店,只有无数雪往外涌出来。 还有几片雪花从头顶飘落,宫理仰头看去,囚笼上方那闪耀着月光的夜晚棕榈树林风景的窗户中,正洋洋洒洒飘落着雪花。 room……甚至入侵了整个深渊下层。 头顶窗口处雪花缓缓飘落,画框中积雪不断涌出,很快,在大象面前出现了尖尖的雪堆,薄薄的积雪也落在了洒满月光的囚笼中,落在粘稠的血液表面。 那只大象可能已经看不见了,但它能感受到与之前不同的冰冷碎片落在它粗糙的皮肤上。它鼻子恍惚中动了动,那支秃了毛的油画笔落在了地面上。 宫理看着那支笔片刻,伸手在落着雪花的地面上捡起了那支笔。她走到了苍老大象的面前,看着它溃烂的永远不可能行走的半个身躯,握紧了那支油画笔,忽然蓄力将笔尖朝大象前胸正中间刺去! 大象庞大的身躯猛地震动了一下,但并没有哀叫。 宫理不确定大象的心脏在什么地方,她抽出那支笔,手指按在它苍老的皮肤上,再一次刺进去。 大象低头看她,但似乎眼里只有不可置信的欢欣,笔刺出的两个血洞涌出黑红色的血来,它抬起鼻子,唤了一声,朝后缓缓倒在了地面上。 宫理看着它,松手扔掉笔。 她一边装着自己义手中的微型粒子炮,一边在等它死去。 确认它不会再遭受任何折磨。 当宫理义手零件安装好,房间内的落雪比之前密集,地面上已经有薄薄的积雪,就像是白色的绒毯般盖住了一动不动的大象。 而房间周围的所有绘画的空间,几乎都已经被room入侵,变为了一片雪白。 像是从未落笔过。 宫理仰头看着窗户,果然进入与离开囚笼的方式,都是仰头凝视着窗户。 窗户在她视野中缓缓合拢,而房间中的一切——连同大象的尸体与雪白的油画,也都在她身边消失。 她离开了那间囚笼,在无数窗户下继续行走着,她还要找到献天使。 宫理能看到有些窗户正在打开着,证明那其中有人。 宫理避开着已经打开的窗户,连续进入了六七间房间。有的房间是空着的,不知道是本来就没有收容物,还是说让那几个教士带走了。有的房间则像是上层收容间一样,摆放着个别宫理不明所以的物件或生物。 直到宫理走到一扇灰色哥特风格的窗户下,窗户边沿上雕刻着吹着号角的小石像鬼,镶嵌碎片玻璃的窗扇后,似乎是晴空万里白云如堆,一片圣洁景象。 她仰头看了片刻,在窗户缓缓打开缝隙的同时,也有金色的圣洁柔光从窗户那头落在宫理身上,耳边似乎传来孩童们合唱的圣歌。 她在柔光中看到透明房间中,浮现一团团云雾,以及掩盖在云朵后的翅膀与头颅。 主说过,服侍祂身边的天使,有六只翅膀,一对遮眼,一对遮手,一对遮盖着自己的双脚,身体内部长满了眼睛。 宫理看到几乎是顶到房间天花板的六只翅膀,还有它漂浮的巨大身躯。 只是没有人说过,那翅膀是有无数人类、动物的手与脚像是羽毛一样密密排列着组成,她甚至能看清几只手上的戒指与纹身,就像是羽毛上的斑点。各种肤色的皮肤拼凑成的肉翼缓缓舒展。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