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听。 被晒黑的面孔下浮起不为人知的暗红,他往后退了一大步,嘟囔了半天,好不容易挤出两个字。 ——“干嘛?” 跟蚊子哼哼似的。 他一大步退后去,两个人距离又远了很多。 庆脆脆只看到他嘴皮动了一下,像是说了什么,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下意识往前走几步,“王二哥,你方才说什么?” 王二跟扁担上受惊的兔子没什么差别,吓得往后又退了好几步。 一句话说不出,只好摇摇头回应。 心里已经哆嗦了——脆脆姑娘真的叫他王二哥了。 好好听! 庆脆脆只当他避嫌,更觉得他做人有品,心里的感激和看重多了几许,柔声道:“王二哥,我有话要对你说。” 王二麻子终于抬头看她一眼。 目光在她单薄的衣衫、略显苍白的面颊、干涩起皮的嘴角扫过,不由皱了眉头。 村里人说她前日刚落水,她家里怎么照顾人的?看起来还是很严重的样子。 得好好吃药呀!要是落了旧疾好不利索,以后可是大麻烦。 至于要和他说的话,王二麻子点头回应。 他一直游离在村子之外,和村里人不惯,但凡有人来找,不是想买柴火就是拜托他猎些山货尝尝鲜。 想来脆脆姑娘也是如此。 她病了,可以猎山鸡回去炖汤。或者捉一只野鸽子也好。 他已经在心里盘点这座山头里那些珍稀又大补的飞禽走兽。 却不想 ——“王二哥,你愿意娶脆脆做媳妇吗?” 远处树下的胡燕来‘砰’地一声栽在粗壮的树桩上。 就站在她身前的王二麻子像是被雷劈了,整个人僵着往后又退了一大步,就连扁担上吊挂的灰兔子都老实了,翻着大红眼睛盯着将它抓住的男人。 要是兔子能开口的话,应该会说——傻大个,没想到吧。 王二麻子清楚地说出二人碰面后的第一句话:“脆脆姑娘,我不能娶你。” 虽然嘴角哆嗦,心里难过,就连方才的娇红羞意都换成失落。 可他,真的不能娶脆脆。 刚揉着脑袋的蹲回原处的胡燕来听完这句话,再一次‘咚’地撞了上去。 大春天忙着落窝的鸟雀有些生气。 谁家熊孩子呀,闲着没事干跑来撞树玩? 同树的鸟邻居同样愤慨,齐齐离窝环绕四周,冲着树下叽叽喳喳地叫着。 一时吵闹慌乱以大树为中心弥漫开来,荡漾开去。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话,求小可爱的收藏。本文有存稿,稳定日更可以保证哦,不坑呢。 第4章 .黄昏之下 四 王二麻子觉得回村的路就跟山里起雾时看不清前路一样,整个人的魂儿像是吊在半空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完全是凭感觉走。 魂儿飘着飘着,听见有人在念叨‘庆脆脆’。 王二麻子一激灵,顿时神魂归位,不知觉靠上去听他们在说脆脆姑娘什么。 方才和脆脆姑娘在山口说话,别不是叫村里人看见了吧? 要是他们看见的,自己得赶快说清楚,不是脆脆姑娘找他,是他们无意遇到的。 心里满脑子乱麻绳,走到跟前才发现并不是在说脆脆姑娘同他见面的事情。 王二麻子心里松了口气,下一瞬听清他们说的话,心猛地一缩,带点抽抽的疼。 原来脆脆姑娘要嫁给县太爷做姨娘。 他心说:县太爷是临海县最大的官老爷,住的宅子气派,当县太爷的姨娘过得是神仙日子,脆脆姑娘嫁进去就是享福,挺好的。 什么?六天后就要被接走了? 王二麻子皱了眉头:怎么这样着急?脆脆姑娘刚翻年才十四岁,年岁这样小,庆家爹娘怎么这样舍得? 什么?县太爷后院的姨娘多得都数不过来? 王二麻子身为一个男人,有些瞧不起县太爷:一个男人,娶一个老婆就够了。一辈子就只要一个女人,只疼她一个都不够,怎么舍得分一部分疼爱给别人呢? 他不知道自己不知觉中已经代入脆脆相公的身份,再听村里人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