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山路到隔壁的富村,那里有养猪户,买了五斤的五花肉。 外家来了四个男丁,又是卖力气,中午不能缺了肉菜。 五花肉改刀,热水焯过,撇去浮沫,肉汤水加各式佐料放在瓦罐里闷上,等到日中,切成一片片的大肉,沾上农家酸浆油,满口生香。 这时节山上都是野菜,她小院子当初也中了一小畦的韭菜,正好做素馅的大包子。 家里有人干活,收鱼也不能误了,庆脆脆临时请小芬娘来帮忙一天,称过生鱼后,见她娘教着小芬娘如何做工,这才放心。 小芬娘嘴严,而且狗蛋哥也在给家里做事,她每天能放心地将一大贯银子交付出去,自然是信任的。 手里有活计不计较时辰,一转眼日上中天,又有断断续续网了黄花鱼回来的人。 庆脆脆依旧是在门外称鱼,算好银钱才进屋去拿。 来的人也不是头一遭,知道这事情有谱,心里不着慌,瞧着左边有人抱了长竹子回来,地上也是挖出腿深的长沟,猜出几分。 ——“王二媳妇,你家这是又要盖一间小院子?” 庆脆脆点点头,不欲多说。 有人认出上工的人是隔壁村的朱家人,道:“你请外村人做事?每天多少个钱呀?” 庆脆脆心里不爽,觑眼看说话人,正是那一日偷工减料,不好好清洗鱼鳞的吴二叔,“我外家看我婆家孤零,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白来做工。吴二叔要是眼红外村人来,今日的鱼钱就不要拿了,这两筐都白饶我吧。” 吴二叔脸上讪讪,笑着说自己开玩笑。 同行的人嗤一声,“吴二,你老实些,小心王二娘子查验你鱼不合格,不收你的鱼,到时候回家,你老爹又是一顿大棍子抽人。” “你爹才抽你呢。” 吴二叔斗鸡一般顶回去,人群三三两两指着他嘀咕,他没脸再呆,拿了铜板落荒而逃。 有人同庆脆脆解释道:“王二媳妇,这吴二上一次偷懒,只拿了那点铜板回去,吴老爹先时还以为多,逢人就炫耀。谁知同行一起的都比他多,吴老爹回了家就是一顿棍棒伺候。” 庆脆脆心想:怪不得吴二叔再来的时候,分量多,还料理地干净呢。 —— 很快花溪村人都知道王家二房另一起了一间竹院子,分作左右两节,左边的开了门脸,逢有送鱼的都能进院子。 王二麻子手脚麻利,检查过秤,然后给一根竹签板,上面是三叶子扭扭歪歪的数字。 有了数字签子,然后出门去原先的庆家小院子,王二娘子拿着这小签子算钱,当场结清点算,一出门便不能说少了。 三天的工活,最后一个傍晚,上过防雨顶子,庆脆脆炖了一大锅的猪骨头。 王二麻子跟外家舅舅处得亲热,开了一小坛酒,一直喝到天全黑了才尽兴。 庆脆脆叫人扶着已经半醉的舅舅,支起一只纸灯笼递给表哥,“天黑,山路不好走,回家的时候小心些。” 表哥忙点头,又摸摸袖子里的沉甸甸的布袋子,只觉更慎重。 庆脆脆封了两百铜子,算下来是多了八枚,凑了整数。 日子不紧巴,她也不小气。 就连昨日白天王家大哥来帮了一天,她同样给了十六个铜子,谁都不占谁的便宜。 新起的这间竹屋子实在得她喜欢,以自家原来的东边墙做靠,三面重新围拢,又高又结实,而且中间还开了一道门连通左右,最左边的空地上一大片三层竹架子,两间宽敞的竹屋子用来做烟熏间。 M.dGLhtoyota.cOm